渐渐冷静下来的四女,象是盯着怪物一般的看着冷风骤,就在冷风骤受不了着怪异的气氛,想要发问的时候,竹香说道:"不知道武当冷傲天冷大侠跟公子有什么关系呢?"冷风骤愣了一下,看四女惊讶的表情,显然是知道"无极归元"这套武功心法,难道,她们竟然认识自己的父亲?冷风骤一面思考的同时,一面回答:"不敢,冷傲天正是家父的名讳."竹香等四人显然是早已料到,徐徐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我们也就放心了,还请公子出手救我们家小姐吧."梅兰竹菊等四女,当初在圣门亦是亲眼见识到"无极归元"那匪夷所思的能力,何况如今耶律楚才不知在何处,也只能让冷风骤试试了. 冷风骤得到四女的同意之后,先是调息了一会,然后便开始试着将一小部分的"无极归元"真气,输入她们小姐的体内. 黄色-=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地址--免地址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地址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就如冷风骤所预料一般,他并未受到什么阻碍,便开始驱动起对方体内的真气了.不过,冷风骤所输入的真气实在太少,无法驱动对方那么庞大的真气量,冷风骤观察了一会,见到一切都很顺利,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逐渐的增加输入对方体内的真气. 就这样经过了四个时辰,冷风骤才吐气收功.周围的四女马上站了起来,脸上都是焦急的表情. 冷风骤说道:"贵小姐的功力实在太过雄厚了,在下不才,功力不够,无法一次将其体内的真气控制住……"四女听见,脸上俱是充满了失望的表情. 冷风骤见到四女的表情,知道她们误会了自己的话,又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家小姐现在情况已经控制住了,只是必须分数次行功,才有办法完全恢复."四女听见,尽皆转愁为喜,四人一起挤近床旁观看. 冷风骤亦跟着四人的眼神,望向躺在床上的小姐,只见床上原本的老妇,脸上的皱纹似乎消失了一些,看起来似乎年轻了一些,原本惨白的皮肤上,也出现了一些血色. 冷风骤鼻中闻到四女身上传来的各种淡淡的女子幽香,突然发现,自己被四女挤在中间,又是尴尬,同时心中却也一荡,整个脸庞顿时红了起来. 冷风骤轻咳几声,说道:"那么在下就先回房调息一番,等体内真气恢复之后,再来为小姐调理体内真气."四女闻言,方才如梦初醒般,转过头来说道:"如此就辛苦公子了."冷风骤摇头谦让了几句,发现四女都是一般的憔悴不堪,说道:"既然各位的小姐没问题了,四位姐姐是不是也去休息一下,我看你们已经累坏身子了,再不休息,真的要出问题了."四人互相看了看,竹香说道:"那么我们就轮流休息一下吧.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在这服侍公子与小姐就可以了."冷风骤摇头说道自己不需要服侍,但是在四女的坚持之下,亦只好让竹香留下陪伴,心想中想到,看来她们还不是完全的信任自己. 事情进行的异常的顺利,冷风骤接下来的数天之内,分别又进行了几次的真气输入,而这位小姐,情况也随着迅速的改善之中,脸上的皱纹竟然都消失了,成为一位美丽无比的年轻女子的样貌. 冷风骤自己亦感到大为惊奇,想不到原来她们家小姐,竟然是如此的年轻貌美,同时亦感到好奇,因为他从来没听过,有哪门内功在走火入魔之后,竟然变得如此的衰老. 冷风骤刚完成了又一次的输功治疗之举,按照他自己的估计,只要再施行个两三次,便可以完全治癒这位小姐的伤势了.而且,这些天如此不断的输出自己的功力,冷风骤发现,自己的功力却是不退反进.看来,这"无极归元"果真是如自己之前预料一般,是那种破而后立,大失后必有大得的武功心法啊! 冷风骤坐上床,忽然想到,不知道自己的姐姐现在如何了,可是现在自己又不好见死不救……唉,只希望洛无情他们能够追上任万剑,救出雨疏了.如今最要紧的就是赶快恢复功力,然后尽早治癒竹香的小姐,这样,自己才好去寻找姐姐的下落了.冷风骤想到这,立即抛开杂念,开始专心的调息了起来. 炎炎夏日,烈日在空中高挂着,固执的散发着无与伦比的热力. 一个青年坐在牛背上,拿着竹鞭,赶着前方十来头牛,口中不住的低声咒骂着:"他奶奶的,小花你又给我停下来吃草了,刚刚让你们吃那么久还不够,再不快点,今儿又赶不上在天黑前回村了."这个青年叫做阿牛,他是一个牧童,阿牛的那个村落很小,三十几户人家都是以种田维生,阿牛的工作就是照顾这些未成年的幼牛,等他们够大了之后就得下田去拉锄了. 方才还是万里无云的天空,不知从哪飘来了数朵乌云,渐渐的遮住了原本炙热的阳光,乌云越聚越多,使得天色转眼间变得阴暗无比,看来一场午后的雷雨即将到来. 发现这情况的阿牛,咒骂声更响了,不过前方的小花、小黄,可是完全听不懂阿牛的话,他们只要阿牛手中的鞭子一停下,便会跟着停下来,吃起脚边的杂草来.阿牛是又气又没辄,只能不断的骂着,同时手也跟着越挥越急. 一滴,两滴,三三两两的雨点开始落下. 看情形等赶到前方树林的时候,这雷阵雨大概也刚好下完吧. 阿牛看了看四周,忽然想到,左前方不是有个山谷么,谷内正好有一堆的钟乳石洞,可以避雨. 一面在心中称赞自己的聪明,阿牛手一拉,转个方向,便往山谷而去. 浓厚的白雾充满了整个谷中,而就在这白雾的最中央,最浓厚之处,是一个小小的土堆,上面还插了一块木头. 浅黄色的土堆,高高的隆起,之后又缓缓的收缩. 这奇异的景象,到今日已持续了整整十四日之久,今日隆起的幅度,比之前都要来得大,难道,又会有什么变化发生么? 当阿牛来到山谷之中的时候,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记忆中的山谷,并没有如此厚重的浓雾才对啊? 阿牛心下嘀咕着,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之中,小心的前行,没办法,眼看大雨就要下来了,不找个山洞躲雨,不被淋成落汤鸡才怪. 当阿牛来到浓雾的最中央,看见这土堆的情形之后,他被眼前这怪异的景象给吓傻了. 呆了半晌,阿牛看了看天空,虽然天色仍是阴暗,几许阳光仍是从密布的乌云中透出,还好,还是白天没错……光天化日之下,应该不会见鬼才对吧? 阿牛壮着胆子,下了牛背,缓缓的走近土堆,想要看个清楚.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阿牛整个背脊都凉了起来.这土堆上还插着一块木牌,牌上写着:"XXX之墓".阿牛虽然没念过书,不识字,但是他却正好认识最后这两个字,因为村内的墓碑之上,都有这两个字啊. "妈呀"阿牛越想越觉不对劲,这大白天的,竟然还可以尸变,这莫不是厉鬼来着,更何况,这坟墓的墓碑看起来比村内的还要简陋许多,明显是随便找个木头,刻几个字便算.这……这种横死他乡的,冤气最重……阿牛想到这,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转身就跑. 轰然一声,好死不死的,这坟墓竟然在这时候爆开了! 这爆炸的冲击力还不是普通的猛,身在数丈之外的阿牛,被这股大力弹开十多丈远,撞上了山壁,也不知道是不是阿牛运气特别的背,这些跟着爆开的飞沙土石,竟然刚好压在阿牛的身上. 阿牛护着头部,避免被击伤,不过转眼间,他就被土石所掩埋,阿牛被卡在土石下动弹不得,加上倾盆的雷雨正巧于此时落下,填满了土石间的细缝,渐渐的阿牛感到呼吸困难,眼看就要被活埋而窒息死在土堆之中. 阿牛奋力的挣扎,上方甚重的土石却是丝毫不动,呼吸不到空气的阿牛,渐渐的无力挣扎了,他在心中想到:"看来今天是过不去了,老天爷啊,要是你能让我逃过这一劫的话,我今后……我今后一定会努力工作,好好行善积德,帮助他人……"也不知道是老天开眼,还是阿牛命不该绝,在这剧烈的爆炸之后,原本的土堆之处,站立着一个身影. 这也是一个年轻人,他身上的衣服,比阿牛的还要破旧,而且上面布满了尘土,难道……方才的爆炸,竟然是他所造成的? 这个年轻人身形并不是非常的高大强壮,相反的,还有点瘦弱,脸色亦有点惨白,清澈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种茫然的神色. 他看了看四周,显然是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年轻人低声说道:"这……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忽然,年轻人看见了阿牛露在土石外,尚未被完全掩埋的脚跟,他走至阿牛的身前,双手一挥,比他高一个头,壮硕结实的阿牛,使劲全力,还无法移动分毫的数颗巨大的土石,就这样平平的往旁飞出,被移在一旁. 在鬼门关前打了一转,又逃了回来的阿牛,惊魂甫定的爬起身来,看着眼前的陌生人,感激的说道:"真多亏了你,否则我就要被活活的埋死在里面了."阿牛看了看四周,只见方才的土堆已然不见,现场则是一片混乱,残砂土石遍布.阿牛疑惑的想到:"看起来的确是刚才隆起的坟墓爆开了,不过,又是什么造成的呢?"摸了摸头,想不出来的事情,阿牛一向是懒的动脑去想的,看了看天色,方才密布的乌云竟然已消失无踪,秋夏时节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阿牛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道:"我叫阿牛,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年轻人愣了愣:"我……我叫什么名字?是啊……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怎么想不起来了……"阿牛也跟着愣了一下,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别多,怎么有人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会忘记的! "那……你是打哪来的?该不会也忘了吧?"阿牛试探的笑着问道. 年轻人眼中透露着无尽的茫然之色,喃喃的念道:"我是从哪来的?我……我真的想不起来了……"阿牛笑道:"人家都说我呆,什么事都做不好,所以让我来放牛,我看你比我还呆,不如就叫阿呆算了."年轻人愣愣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我就叫阿呆吧."阿牛当场呆在当地,看来这人还真的傻了,会不会是刚才的爆炸,伤到了他的脑子啊?算了,反正他也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是啥,只能先这么称呼他了. 阿牛又问道:"那么,阿呆,你有地方去么?" 阿呆神色茫然的摇了摇头. 阿牛说道:"那不如你跟我回村吧,多你一口,村内的食粮应该还够吃,而且你怎么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让村长收留你."阿呆看了看四周,又看了阿牛一会,终于点了点头,跟着阿牛一起,赶着牛往回村的路上走去. 第45回 一箭穿心猎熊鱼,两小无猜燕分飞 大雨过后,原本是潺潺涓流的小溪,此刻却是湍急汹涌,暗流处处.迫不及待的朝阳,自逐渐散去的云后探出头来,照射在雨露遍布的大地之上,洒落了片地金黄. 一个身形有点瘦小的少年,身后挂着一个竹篓,空荡的篓子之中,露出了七八跟散乱的箭羽.一把弯弓斜斜的挂在少年的身上,彷佛是与身后露出的箭尾相呼应着,昭示着少年猎手的身分,却因其瘦弱的体态,显得些许的格格不入. 更加突兀的,却是躺在少年脚边,比少年的身躯还要大上两倍的庞然巨物. 毛茸茸的身躯,一动也不动的倒在少年的脚旁,细看之下,这巨大动物的胸前部位,正有着泊泊血液流出,将清澈的溪水瞬间染红了. 少年从腰间取出了小刀,将其翻过身来,在这巨物的胸前伤口处一划,然后便将手探入,彷佛在掏取什么一般.过了一会,一根被鲜血染红的羽箭被少年取出,彷佛是无比重要的东西一般,少年蹲在溪边,专注的清洗起来.将箭尾的羽毛清洗乾净,仔细擦拭过后,少年随手将箭放入了背后的竹篓之中,若有所思的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咕噜噜的声响,忽然自少年的腹部传出,少年愣了一愣,方才想起今日自己尚未进食,经过这么一提醒,彷佛是更加的饥饿了.环顾四周之后,少年轻巧的跳上溪中的一颗大石之上,双眼盯着湍急溪流,缓缓的自背后取出箭来,搭在自肩上卸下的弯弓之上. "咻!"的一声,锁定目标之后,长箭毫不迟疑的随之射出,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咚!"响传来,长箭竟是牢牢的立在水中,只露出了一小节尾端的羽毛,显然是前端箭矢竟然射入了溪底的土石之中! 少年神色如常,彷佛这是极端平常的一件事一般,纵身跃入溪中,缓缓的走近,将箭拔出箭上已然附着一尾仍在挣扎扭动的大鱼. 如果现场有武林高手看见,定会惊讶万分. 要知道一般类似这少年的捕鱼方式,就是使用鱼叉来捕鱼了.但是鱼叉不管是叉柄的厚实度,或是叉头的尖锐与重量,都不是这轻巧的羽箭可以比拟的.要做到这样,将如此轻细之物,射入水中,还能穿过水的阻力而钉在溪底,可以说是就算具有非常深厚的内力之人,同时也要有异常敏锐的技巧才能做到的. 少年随即在四处捡拾树枝,现场将打到的鱼烤了起来,不一会,一股浓厚的烤鱼香味随之散发出来. "好香啊"随着一声赞叹发出,一个身形高状的青年,从溪旁的林中走了出来. 少年似乎早已知道青年的来到,淡然的表情,不带着一丝惊讶之情,反是嘴角边挂着一抹微笑,拿起烤好的鱼来,直接吃了起来. 青年来到了火堆之前,才发现仅有一尾鱼,立刻嚷嚷起来:"喂,你也太不够朋友了吧,怎么只有一只?"少年一边吃着手中的鱼,一边不经意的回道:"我怎么知道你会来?想吃,再去抓一尾来烤呗!"青年哼了一声,便往溪边走去,同时念道:"抓就抓,这个村子,谁不知道我阿牛是捕鱼能手……"但是腿才迈了两步,便想起自己此刻既没钓竿,也没渔网,又该如何抓条鱼来吃呢? 转身看了看四周,阿牛纳闷的问道:"疑?钓竿呢?"少年耸耸肩,说道:"没有." 阿牛又接着问道:"没有?那渔网呢?" 少年再次说道:"没有." 阿牛愣了愣,随即说道:"少来,别玩了,你藏到哪去了,快点拿出来."少年摇了摇头,摊了摊手,嘴边的笑意更浓了. 阿牛显然是不信,但是仔细看了看,却是真的没有,疑惑的说道:"真的没有?那……那你总不是跳下水空手抓鱼的吧?"见到少年摇了摇头,跟着问道:"那你总有使用工具吧?你刚刚是用什么东西抓的?"少年一言不发,取下身上的弓和竹篓,递了过去. 阿牛一脸不信的说道:"死阿呆,别玩我了,这是要怎么抓鱼?射射野兽还行……"没错,这少年,便是那名被阿牛取名为阿呆,丧失了记忆的少年. 话说阿呆跟着阿牛回到村落,已有一段时日了. 一开始,阿呆只是跟着阿牛一起放牛,日复一日.直至上次月圆之夜,在村子一年一度的狩猎祭典之中,所有村内的青年,都分配了一把弓,一齐到林中狩猎.阿呆在接到弓的瞬间,便感受到了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并且在那次祭典之中,独自一人猎到了十只山鸡野雉,震惊了所有的村民.之后,阿呆的工作,便不再是跟着阿牛放牛,而是成为村内的猎手之一. 这日阿牛照例赶着牛吃草,不料方才突然的一阵大雨,使得阿牛跑到了林子内躲雨,雨停之后没多久,便闻到了一股烤鱼的香味传来,使得他被燻的肚子也饿了起来,於是乎闻香而来,这才发现了烤鱼之人竟是阿呆. 就在阿牛拿着阿呆递来的弓箭,却是百般不信的僵持在那时,他忽然眼角一瞥,发现了躺在不远处,溪旁的庞然大物.正在满口数落阿呆的阿牛,见状突然没了声音,只是张着嘴,瞪大了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察觉到那噪音突然消失的阿呆,抬起头往阿牛望去,立刻知道了为何会让阿牛鸦雀无声,显然是震惊无比的原因了. 半晌,阿牛总算回过神来,眼神与阿呆相对,讷讷的说道:"这……这不会是……"看着阿呆点了点头,阿牛继续问道:"你……你一个人……?"见到阿呆仍是点了点头,阿牛深吸一口气,以不可置信的惊讶神情,似乎要再次确认心中所想的问道:"这只大黑熊是你一个人杀的?"阿呆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说道:"林内外围的飞禽走兽都差不多猎光了,只好往深处走去,我也想不到会遇上这么大的一只黑熊……"阿牛听了阿呆的话语,像是看着一个怪物般的看着阿呆,久久才从震惊的状态下稍稍回过神来,彷佛忘记了自己方才还嚷着要吃烤鱼的事情,丢下手中的弓箭,往溪畔的巨大屍体走去,一边喃喃自语道:"我的天哪!这么大一只熊,要是我的话,早吓到手软脚麻了,你还可以干掉他……"阿呆此时也终於将手中的烤鱼,狼吞虎咽般的解决完毕了,他慢条斯理的从火堆旁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边跟着阿牛的身后往自己的"猎物"走去. 阿牛站在黑熊的屍体之旁,却又开始犯愁了:"这么大一只,是要怎么运回村内呢?对了,那小子又是怎么从山林中带到这的?"阿牛想到了这个问题,疑问的神情立刻望向阿呆,还未问出口,已见到阿呆走了过来,弯下腰,抬起黑熊的一只前脚,就这么转身拖着黑熊,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阿牛愣了一愣,这不是暴殄天物吗?好好的熊皮这么一拖,要是给拖坏了怎么办?要知道这黑熊全身上下,可是处处都是宝贝的啊!每一个部分,都可以换成白花花的银子的,怎能这样浪费呢?当下立刻喊道:"等等!"阿呆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阿牛,问道:"怎么?"阿牛说道:"你这样会搞坏熊皮的,你不知道熊皮是很值钱的吗?尤其是这么大一只的黑熊……"阿呆摇了摇头,答道:"不知道." 阿牛接着说道:"我去把牛赶过来,然后再用些树枝、藤条编个担子,我们把熊放在担子上,让牛拖回去."阿呆皱着眉头说道:"这么麻烦?"接着歪着头想了想,问道:"是不是不要让他在地上拖就行?"阿牛点了点头,说道:"这黑熊太大只了,起码要有四五个人才扛得动,还是花时间做个担子,垫在下面让牛拖回去吧."阿呆看见阿牛点头之后,也不管他接下来说什么,直接就翻过黑熊的半边身子,钻到他的肚子下方之处.阿牛一面说着,一面正在四处看着,想要找些粗一点的木枝与藤子来做垫子,转回头却看见阿呆不见了身影,当下愣了一愣,正想出声,却看见整只黑熊突然被凌空抬起,正是阿呆在黑熊下方,将其扛了起来. 一向自负强壮,力气大的阿牛,再次惊讶到说不出话来,这阿呆外表看起来那么的瘦小,却能够一个人将黑熊扛了起来,这是怎样的力气?这……他……还是人吗? 顾不得再去寻找什么树枝藤条了,阿牛压下心中的震撼,三步做两步的跑了过去,口中喊道:"等等!……等一下……我来帮你……"当两人扛着巨熊的屍体,回到村落时,自是引起了极大的骚动.在村民的围观与帮忙之下,两人顺利的将黑熊带到了村长家前.接到消息的村长,早已站在门前迎接着,在看到黑熊巨大的屍体之时,就跟所有的村民一般,村长瞪大着双眼,一脸不信的表情,张着嘴,看着众人缓缓的走近,然后缓缓的把这只巨大的野兽给放下. 村长显然是尚在震惊之中,看着阿呆问道:"这……这是?"阿呆答道:"今天走的远了些,想不到就遇到了他……反正,这么大一只,我们也吃不完,乾脆就交给村长来分配吧."旁边的村民听完阿呆的话,无不大哗,此起彼落的窃窃私语着. "阿牛、阿呆!……我听隔壁的胡婶说……"一个清柔之声响起,同时一个少女排开围观的人群,走了出来,询问的话语却在看见黑熊之后,轧然而止. "小曼姐!"阿呆看见来人之后说道. "姐……你看!阿呆他打到了什么……"此时已从震惊状态中回覆过来的阿牛,早换成一副得意的样子,享受村民那种惊讶与尊敬的眼神好一阵子了,一看见这名年轻的女子,马上迫不及待的炫燿了起来,完全没想到,这是阿呆一人所为,和他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 这名年轻女子叫做小曼,是长阿牛一岁的亲姐姐. 阿牛的父母亲在两人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当初他们一家还是刚来到村内的外来者,在村内也没有其他的亲戚,两人的父母死去之时,两人年纪尚幼,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其他的亲戚可以投靠.要不是其他的村民看两人孤苦无依之下,时常加以援手,她们两人也撑不过来. 小曼是在听见隔壁大婶的报信之后,立刻赶过来看个究竟的.小曼绑了一般村姑的两个辫子,穿着朴素的粗布衣服,上面还有不少缝缝补补的痕迹与补丁,乍看之下,便和一般的村姑没两样,并不起眼. 但是只要稍微仔细一看,便会发现,有着一双灵动的大眼,以及端正细致的五官的她,实际上是一个美人胚子,村内几乎是所有未娶妻的男性,都对她有追求之意,想将她娶回家.事实上,那些村内的大婶、大姑,时常便会上门说亲,使得她不堪其扰. 不过小曼似乎是对所有人都没意思,回绝了所有上门提亲说媒的人,只说要照顾唯一的弟弟,在阿牛娶老婆之前,是不会考虑嫁人的.也因此,最近有不少人已经把念头动到了阿牛的头上,不断的想帮阿牛介绍女孩,让他早点讨房媳妇儿. 把那头庞大的黑熊丢给长老之后,也到了晚饭的时间,阿呆三人,回到了村内的家中,也就是小曼与阿牛两姐弟的家中. 小曼听完阿呆的叙述,不禁担心的上下的看了看阿呆,同时柔声问道:"有伤到哪儿么?你也真是的,遇上了这么凶恶的猛兽,干麻还要硬上呢?你不会跑走么?不小心受伤了怎么办?"阿呆耸了耸肩说道:"当初也没想那么多,遇到了什么就猎什么啰."倒是阿牛不以为然的看着他姐姐,然后说道:"他现在不就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么?你是在紧张个啥劲?也没看你为我这么紧张过!"阿牛说这话,其实是半开玩笑,却也同时在半调侃着小曼,以他的直觉与观察,自从他将阿呆带回家来之后,小曼对阿呆的关心与好感,便在不断的增加之中. 虽然好几次告诉自己,这是不太可能的事,姐姐一向对男性都是不假辞色,更何况阿呆又瘦又小,年纪还比自己小,姐姐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 不过,阿牛自己也发现,越是跟阿呆相处,就会越发的被他一种特别的气息所吸引,而且,阿牛越来越发觉,这阿呆不是一般人,他身上叫人惊讶之处也越来越多. 现在,阿牛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肯定了,要是哪天姐姐对他说出她喜欢阿呆的话,阿牛也不会觉得惊讶.就像现在,自己的半玩笑话,竟然使得姐姐在骂他胡说八道的同时,羞涩的脸红了. 阿牛这辈子从没看过他姐姐的这种表情,不禁呆了一呆,若有所思的愣了一会.其实不只是阿牛,小曼那种脸颊上的两个酒窝深深的陷了下去,同时双颊那白中泛红的肌肤,甚至蔓延到了白皙的颈部,低头羞涩的神情,这种浑然天成的美丽姿态,连阿呆看到时,都不禁呆愣了一下. 阿呆在失去记忆之前,本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经验,对男女之情尚是懵懵懂懂的一个单纯少年,而丧失记忆之后,在这方面就更有如一张白纸一般了.小曼羞涩典雅,美丽无双的脸庞,刹那间便深深的印在阿呆的脑中,植入了他的心坎. 过了数日,阿呆与小曼间那种微妙暧昧的情愫,在不知不觉中滋长着.或许两人毫无所觉,但是在阿牛的眼中,自己的姐姐与阿呆两人,那平日生活间的言行举止之中,所自然流露出的丝丝情意,正所谓旁观者清,亦全都看在眼里,了然於胸. 阿牛赶着牛,缓缓的往溪边而去,远远的,便闻到了烤鱼的香味扑鼻而来. 自那日溪边巧遇之后,阿呆与阿牛之间,每日午后,都会到同一个地方,抓几尾鱼烤来吃.虽然两人并未真的出口相约,却彷佛已说好的默契一般,只要到那个时间,便会自动的出现. "你这小子,烤鱼的技术越来越好了."阿牛大声的说道,同时缓缓的走近溪边. 阿呆正坐在火堆之旁,专心的烤着鱼,叉着鱼的树枝,在火堆旁缓缓的转动着,鱼皮逐渐转变成金黄之色,被炙热的火焰所烧出的鱼汁,在阿呆熟练的控制之下,沿着鱼皮表面流动着,却并不滴下. 等阿牛走近,阿呆随手将一只烤好的鱼,连同树枝一块往阿牛掷去.阿牛也不客气,接着鱼之后立即大口吃了起来.两人狼吞虎咽似的吃着,不一会,手上只剩下鱼骨和烧焦的树枝. 在两人的狼吞虎咽之下,手中小小的一尾鱼一会儿就被吃个精光,只剩下丢了满地的散乱鱼骨.打了一个饱嗝,阿牛满足的拍拍肚皮说道:"我说阿呆啊,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想干麻?"阿呆闻言看了看阿牛,茫然的摇了摇头. 阿牛看着阿呆的表情,顿了一顿,说道:"还是想不起自己的事情?"看见阿呆缓缓的点了点头,阿牛拍了拍阿呆的肩膀,说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你看我,无亲无故,还不是活得好好的?"阿呆不是没有试图回想自己的过去.有时候,某些杂乱而单独的画面,有些人的影像,常会莫名其妙的闯进阿呆的脑海之中,却又无法连贯,一旦想要试着回想,却又毫无所得,剧烈的头疼却紧接着而来. 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阿呆反问道:"你呢?你有想过要干麻吗?"阿牛抬起头,看着蓝天白云,好一会之后,方才说道:"我……我想要加入圣门.""圣门?"阿呆下意识的重复着念道.这个名词,怎么好像有听过的感觉,有点熟悉,却又不是那么的亲切……好像……好像跟自己有某种关系似的. "嗯."阿牛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听说圣门正在起义抗元,急需要人手,我阿牛虽然不识字,没有什么学问……不过,人家不是说过吗?那个什么……男儿志在四方,当投效沙场,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阿牛越说越起劲,起身拍拍胸膛,又拉起自己的袖子:"你看,我每天都在锻炼自己的身体,体格健壮如牛,就是想要有一天能够加入圣门.不过……"说到这,阿牛突然想到了什么,语音渐渐低落了下来. 阿呆问道:"不过什么?" 阿牛低头不语,一会才说道:"你知道的,我姐姐……我们两人自幼相依为命至今……我不放心她."阿呆恍然大误,起身拍了拍阿牛的背,说道:"我了解."阿牛继续说道:"我希望她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这样一来,我才能够放心的自己出去闯一闯.""嗯."阿呆应道. "阿呆,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姐?"阿牛突然转头问道. 突如其来被人这样询问,阿呆愣了一愣,原本淡然的神情刷的一下子红了起来:"这……这个嘛……嗯……我……我也不知道."阿呆虽然不习惯表露自己的感情,对於阿牛,却也不想说谎. "说实话,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叫做喜欢一个人……"阿呆的继续说着:"我……我只希望能天天跟她说上几句话,看着她的笑脸……"阿牛点了点头:"你觉得我姐,漂亮吗?" 阿呆立刻点了点头:"嗯,漂亮." 沉默了一会,阿牛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怎样的……不过,我看她也挺喜欢你的."阿呆闻言,惊喜的抬头:"真的吗?" "嗯,骗你干麻?"阿牛拍胸保证道:"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还不了解她吗?""好了,该回去了."阿牛看了看天色说道. 两人结伴而回,阿呆拎着几只山雉,伴着牛群,与阿牛两人一走到了村庄外围,便发觉有点不对劲. 夕阳西落,一向宁静安祥的村庄,此刻只见四处人影晃动,哭喊之声此起彼落,显然是人心惶惶,发生了某种变故. "李大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阿牛随手拉住一人问道. 李大婶语带哭音,似乎又是伤心,又是惊恐的说道:"不知道哪里来了一群人,手上拿着明晃晃的尖刀,说是什么圣什么门的,需要新兵,把我们家的狗子硬是抓走了!""什么?是……"圣门"吗?李大婶?"两人闻言不犹一惊,怎么刚刚才说到圣门,现在就出现了?而且……这种强掳百姓为兵的行为……圣门原来竟是这样的? 阿呆脑中突然飞过了一个片段,从前……好像有过类似的经历……可是,再去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啊!对了,他们的队长,路过你们家门口时,撞见了正在收衣服的小曼,说是很喜欢小曼,也硬把她带走了."李大婶这时才突然想起来,连忙跟阿牛说道. "什么!?"阿牛与阿呆异口同声的大声叫了出来. 两人旋风似的冲回家中,只见家门大开,家中东西散乱不堪,门口还有一堆衣物散落一地. "姐姐!"阿牛见状发了疯似的四处大喊,往房内冲入. 阿呆反而冷静了下来,退出家门,拉住了一个神色匆忙,经过家门前的村民问道:"那些人,往哪个方向走了?" 第46回 泪洒圣营乌啼鸣,血溅八方虎啸威 ***********************************睽违了多久?六年了吧?再次拿起这个故事,为的是那1%的读者,也为了自己的执念.剩下的99%大概是看不懂这章的. 之前就有人说过在下这篇的架构铺得太大,这话是说的一点也没错.再加上停笔六年之久,之前写作时的感觉早已不在.说句实话在下是有些太自不量力了,不过我还是想试试.看倌们可要有失望的心理准备,我只能尽力,但文章变调的机率实在很高. 会不会再次太监?或者是烂尾?在下无法给出任何的承诺,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 ***********************************阿呆与阿牛二人,徒步往着村民指引的方向急赶,即使知道以这样的速度根本赶不上马匹,心理仍存了万分之一的希望而不愿放弃.好在「圣门」的人马并未走远,他们这次出来是奉命在周边的所有村落抓壮丁的,每一个小队被分配到相邻的几个村落去,然后再回到这个营地集合,之后才会一起带着这些壮丁回圣山去. 月黑风高下,营地内火把发出的火光点点.忽然,在某个角落黑影处,两个人影窜出,随即掩没在另一个火把照不到的死角黑暗之中. 这两条人影正是阿呆与阿牛二人.或许是这些圣门弟子的素质低下,亦或是他们此次的任务太过于简单,没有什么威胁性,总之,这些本该负责守卫与巡逻的圣门弟子,一个个不是随便看看就算,不然就是直接开小差跑去喝酒赌博,恰巧给了阿呆与阿牛这两个初出茅庐的楞头青一个潜入的机会. 两人悄然的一个帐篷接着一个帐篷的搜寻着,很快的便发现了被圣门抓来的村民们,大约三十来人挤在一个营帐之内,两个腰间配刀的圣门强人守着帐门,三个圣门中人在帐内对着瑟瑟发抖的村民打骂威胁着. 「现在怎么办?姐姐不在这……」在两人用匕首将营帐割开一缝,观察半晌之后,阿牛细声问道. 「先找到小曼姐,再来想怎么救人.」阿呆想了想说道. 两人的身影无声无息的隐入火把照射不到的黑暗阴影之中,向着尚未搜索过的营帐掩去. 过了约莫盏茶时间,两道黑影扑向了一座营帐,营帐内夹杂着传出女子哭泣呐喊的声音、男人的喝骂声、粗重的喘息声、兽欲得逞的低吼声、衣帛的撕裂声等各种声响,两道身影明显的是被这些声音所吸引而来. 用匕首悄无声息的割开营帐,两人凑过去一看,却同时为眼中所现之景勃然大怒. 帐内四五名女子正遭受着十几名男人的侵犯与侮辱,女人们身上的粗布棉衣已被人以暴力撕碎成条条布疋,衣不蔽体;属于女子特有的柔滑白嫩的肌肤暴露在男人的邪淫目光之下,男人们三五成群的围绕着一个个衣衫褴褛的女子,七手八脚的在女子身上肆意的抓摸着,时不时兴奋得嗷嗷大叫. 阿牛认出了村内颇具姿色的李大婶也在其中,身上正趴着一个男人在上面耸动着,干那淫秽的丑事,一个男人抓着李大婶奋力抵抗的双手,脸趴在李大婶被撕开胸襟的白晃晃嫩肉上啃噬着;另一边角落是隔了三间屋子的寡妇清姐,正被几个男人摆弄成黄狗撒尿的趴在地上,一只腿被男人高高的抬起,男人的下身从后面向前的顶着……两人的目光在帐内扫射搜寻着,很快的定在一具白皙美妙的胴体之上. 小曼此刻已被这些所谓圣门的淫人给剥光了衣物,双手被一人从后方牢牢的扣押在床板之上,一位从穿着服饰上明显高于帐内其他男人的男子正双手抓着小曼在空中乱蹬乱踢的双腿,压在小曼的身上起伏着. 少女紧皱着眉,原本清丽的脸庞此刻因痛苦而扭曲着,脸上布满了泪渍,姣好的身材大幅度的扭动抵抗着身上的男人,却因气力不足而无法摆脱,反倒随着男人的动作而上下摆动. 「你们看这一匹小烈马,还不是被老子给收拾了,而且还是个雏!你再横啊!再咬我啊!老子不操得你三天下不了床……」在小曼身上逞着兽欲的男人在沾污小曼的同时,亦得意的说着,在言语上也污辱着. 「姐姐!」「呀!~~~」阿牛与阿呆二人,在看到小曼所遭遇到的凌辱画面同时,不分先后的大喊,阿牛在怒喊着「姐姐」的同时已一手劈开了营帐窜身而入,高举着手中的砍刀扑向压在小曼身上的男人. 阿呆却是停留在原地,站在被阿牛所撕开的裂缝处,迅即无比的从背后的箭匣中抽出一箭,一气呵成的弯弓搭箭,发红的双目只看了一眼,随着「咻」的一声响,箭已离弦! 「噗」的一声彷佛在箭出之时就已响起,在场之人却偏偏仍看见所射出之箭以一个完美的弧度,缓慢的绕过挡在阿呆身前的阿牛,射入了在小曼身上的那位男人,箭端从左太阳穴入,从右太阳穴出,而箭尾仍在那人的左太阳穴外上下颤动着. 在场的所有人仍在为阿呆所展现的神乎其技的箭术所震慑时,五支箭已在不知何时出现在弓弦之上,随即四散发出. 「呃……」在另外五名圣门强人倒下之际,终于,剩下的众人才回过神来. 「有刺客!」「快来人!」「统领死了!」「杀了他们!」混乱的叫喊声此起彼落,剩余的十名左右圣门中人舞着刀迅速的接近着阿呆所在之位,阿呆仓促之际又发一箭,顺势往右前方一滚避过刀光,跃起身子时又发一箭,这两箭竟是又命中两位带刀汉子的颈喉要害,对方算来只剩下八人. 「走!」阿呆一步窜出,来到将小曼扶起的阿牛身旁,喊了一声之时又是一箭射出,离得最近的一名虬髯汉子应声倒地. 阿牛转身以砍刀劈开篷帐,扶着姐姐小曼退出帐外,阿呆从箭匣抽出最后两支箭搭在弦上,左右晃动摇指帐内剩下的七人,场内七人已被阿呆神箭之术震慑的无以覆加,竟是一时之间无人再敢妄动,眼睁睁的看着阿呆三人从容退出. 整个营区在阿呆二人一闹之下已逐渐的躁动起来,一队又一队的兵士穿着甲胄,手持刀枪盾牌的往三人所在之处靠拢,加上以小曼这样一个刚被污辱破身的弱质女子根本就行走不便,在两人的搀扶之下才刚跑不远已陷入重重围困. 一个身着统领服饰的大汉排众而出,看了眼前的三人一眼:「就是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杀了你们八人,以及阔察统领?……还真是一群酒囊饭袋!……」「启……启禀统领大人,那位持弓的小子……他……他的箭术实在……实在诡异,明明看得清射出的轨迹,就是……躲不过.还请统领小心.」一名方才在营帐内幸存下来的兵士仍是心有余悸,结结巴巴的说着. 「哼!」那位统领闻言不屑的哼了一声,面向阿呆三人说道:「小子!既然你的箭术不错,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加入我『圣门』麾下,戴罪立功!只要你的箭术真的有他所言的一分,那这些废物杀了就算了.否则,即使你杀的是我圣门的废物,也容不得你在此撒野!」「……你就是这边带头的?」阿呆沉默了片刻后问道. 「嘿!本来不是,不过你把阔察那小子宰了之后,现在就只有我一个统领在这了……」统领得意的回道. 「那你就跟着他去吧!」阿呆说完,也不见他搭箭拉弦,一支羽箭悄然无息的出现在半空之中,去势方向正是那位统领身分之人. 「呃!」伴随着一声闷喝,同时又凭空出现了「咦」的一声,统领的咽喉上已插着一支羽箭. 「啊!」「他杀了统领!」「上!」「杀死他!」各种声音伴随着统领手指着阿呆,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神情倒下之时,从四方的兵士中传出,接着便是各种刀光枪影闪现,对着阿呆三人冲来. 阿呆知道在如今的情势之下,就算自己假意屈服,他们也不可能会善待小曼与阿牛这对姐弟,小曼仍是逃脱不了被糟蹋的下场,另外还有小曼被侮辱的仇恨难道就不报了? 而如果不屈服的话,唯有先杀了这个头领,在群龙无首之下,方有趁乱逃脱的机会.至于擒住这个统领当人质的方法直接就被阿呆排除了,因为他不会什么近身的武功,也不会轻功,怎么靠近?靠近后怎么制服对方?他唯一有的就是这彷佛是天生具有的箭术. 阿呆知道现下被围的状况之下他的箭术已然无用,更何况他也只剩下了一支箭,而阿牛不过是一个乡野村落间平常的放牛少年,单凭他一人逞着一时的匹夫之气根本无法应付眼前的景况,唯一的倚靠就是自己那异于常人的巨力了. 阿呆尽可能的将小曼护在怀中,拼着手臂被斩了一刀时夺下了一个兵士的长枪,毫无章法的前后左右的四处横扫乱劈,拉着阿牛随意的认定了一个方向,往前直冲. 手臂上被砍了一刀的创口极深,虽未见骨却也血流不止,阿呆在敌阵中又冲杀了十多丈,帮阿牛架开一刀时背后与肩上又挨了两下,奋力挥舞着长枪又冲了数十丈,在流血过多之下体力消耗的速度亦以倍增,双手双脚渐渐的有麻木脱力的情形. 阿呆又护着阿牛姐弟冲出了百来丈,途中又挨了三刀四枪,阿牛似乎也受伤了,阿呆的意识逐渐的模糊,仍是坚持着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却已是强弩之末,摇摇晃晃的,随时便会倒下. 「看来是真的不会武功.」就在阿呆失去意识的同时,耳中传来陌生人的言语. 就在阿呆倒下的同时,一道身影突然的出现在阿呆三人身旁,这是一个一袭青衫,做儒士打扮的中年人,只见他左手一挥,雄浑的掌劲便喷勃而出,将围在三人四周的兵士悉数震退. 这中年儒士二话不说,震退众人后一把抱起陷入昏迷的阿呆,另一手揽住小曼,手掌抓着阿牛的腰带,脚尖在地上随意一点,竟就那么带着三人腾空而起,在空中彷佛是日常行走一般,但是足下落点却是兵士们的头,或是手中的枪尖!转瞬间便跳出重兵士的包围圈,之后仍是如闲庭散步一般走着,却在一眨眼间已消失在视线之外. 树林中,一条蜿蜒的小溪之旁,堆着三两根乾木柴的小小营火霹啪的燃着,受了些许外伤的阿牛已然包扎妥当,小曼则是拿着一块沾湿的丝巾在阿呆的脸上擦拭着,细心的照料仍在昏迷之中的阿呆. 「如此说来,你也不知道他的姓名来历为何了?」中年人听完阿牛的叙说之后,皱眉问道. 「嗯,不过恩人您可以放心,阿呆他绝对是一个好人.」阿牛点头应道. 中年人点头不语,同时闭目沉思道:「此子竟然身怀罕见的『九阳玄脉』,体内经脉尽通,身体资质更是绝顶的练武材料……再加上方才暗中观察,此子心性亦是百中挑一,身陷重围而不慌乱,即使身受重伤仍弃自身不顾而全力护持这对姐弟……这等资质心性,实是世间罕有……不过他来历不明,而且我怎么隐隐感觉到他本身似乎具有不低于我的武学境界?真是怪哉……」「冷……冷大侠,为什么阿呆此刻仍发烧不退?还有越来越烈的趋势?您可否……看看?」小曼忽然焦急的抬起头对中年人请求道. 没错,这名中年人便是冷傲天. 在柳雪柔下山过后数日,仍未等到任何关于冷雨疏、冷风骤二人消息的冷傲天,亦忍不住下山寻找两人.这日冷傲天正巧路过,遇上了阿呆三人被围困,发箭瞬杀统领的一幕,引发了他的一丝好奇之心,本以为阿呆身怀上乘武功,却在观察之下更是好奇,终于在阿呆力竭时确认其丝毫不会武的情况,并顺手将三人救出. 「嗯,他的身体已无大碍,没有性命之忧.而且他的恢复力很不一般,几处严重的创口竟然已开始自行结痂了,你不用担心.他受了那么多刀伤会发烧是正常的现象……嗯,体温确实有点高……看他的情况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梦靥之中,最迟明日午时便会苏醒.」冷傲天再次帮阿呆把过脉之后说道. 而此刻的阿呆,就如同冷傲天所言一般,正陷入了某种梦靥之中,他感觉到自己头疼欲裂,脑海中不断的出现各种残破零碎的景象:他看见了许多人、一些打斗画面、武器……有一个最常出现的中年男子,好像是他的父亲?嘴中喃喃的不知对他说着什么……但是没有任何的声音出现在脑海,只有单纯的画面……然后,脑海中出现了三个字……那好像是……他的名字……对!他想起来了,他的名字叫做……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即使是透过层层树叶遮挡之后的残阳……阿呆缓缓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除了稍嫌刺眼的一缕日光之外,还有一副充满关切之情的,干净清亮的美丽脸庞,照顾了他一晚,未曾阖眼的小曼姐. 「阿呆,你醒了!怎么样?身体有没有觉得哪边不对?头会晕吗?有哪边会痛的?阿呆,你渴不渴?要不要我去帮你倒些水来?……」小曼一发现阿呆醒过来后,一连串连珠炮的问题不间断的问出,使得在场的三位男性都蒙了……「咳……小曼姐,我很好,你不用紧张……」阿呆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身子尚为虚弱,轻咳了几声之后,细声说道. 「那……那我帮你去倒些水来……」小曼在阿呆咳嗽时急忙的俯身轻轻拍打着阿呆的胸口,又忽然发现好像表现的过度亲密而脸红了起来,赶忙找个藉口欲要离开. 「小曼姐,你别忙了……你……你快去休息吧,我没事了.」阿呆连忙抓着小曼的手阻止她,同时才发现了双眼红肿的小曼一副疲累的样子,略一思索已知是照顾自己所致,连忙出声要她休息. 「对呀,姐姐,你整晚没睡很累了吧?阿呆这伤还要调养好些天呢,你不好好休息,一下子把自己身子也弄坏了的话,怎么继续照顾阿呆阿?」阿牛闻言亦在旁语带调侃的说着,不过其本意也是为了小曼的身体着想. 「咦!醒了阿?」冷傲天的身影扮随着言语突然出现,潇洒的青色儒衫却和肩上所扛的一根长木头以及挂在上面的小动物尸体格格不入. 由于两个小辈都有伤在身,总不能要个弱质女子去打猎吧?而冷傲天也没有摆长辈架子的习惯,直接就出去逛了一圈,打了些野味回来. 「小子洛无情感谢前辈搭救之恩,前辈如不嫌弃,还烦请前辈告之大名,好教小子时刻谨记.」洛无情挣扎着起身,双手抱拳说道. 在场的三人闻言一愣,小曼也因此停下身形. 「你恢复记忆了?!」「你想起你的名字了?」小曼与阿牛二人同时问道,冷傲天则是淡然的看着洛无情的表情,没有说话. 「嗯,也不算恢复记忆,我只是想起了自己的名字,还有家父的身形轮廓,其余的事物仍是混乱一片,丝毫记不得……」「我叫冷傲天.」冷傲天等到小曼姐弟的兴奋劲略为平息之后,方才开口. 「嗯,我昨夜帮你探脉的时候就发现了,你脑部的天顶穴受过强烈的撞击,周遭的经脉受损纠结.人脑部的经脉最是脆弱与繁杂,无法由外人帮忙疏理,也只能希望它能自行归正,或者是自己以高深的内力缓慢的调理……」冷傲天对三人解释道. 「小子,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自己的体质异于常人?」冷傲天顿了顿,等三人大概消化了他所说之话后复又问道. 「教前辈所知,小子只感觉到自己似乎力气比平常人大上许多,看得也比常人远,听力也是,至于其他……小子没有特别的感觉.」洛无情恭敬的回道. 「嗯,那你又否听过『九阳玄脉』或者『九阴玄脉』呢?」冷傲天点头继续问道. 洛无情凝神想了半会,方才答道:「小子见识浅薄,并无听过.」「这『九阳玄脉』其实也就是俗称的『九阳之体』,又可称为九通脉,而这里的『九』是指极致的意思,而不是九条脉络,其实说的就是奇经八脉俱通的意思.至于为何用『九』而非『十』呢?那是因为人体之中还是有些细微的经脉不可能天生就通,还是需要后天以内力真气运行冲击才能开通之故.而这个『阳』和『阴』指得则是性别,男为阳,女为阴.」冷傲天缓缓的解释道. 洛无情消化完冷傲天的讲解之后,顿了一会问道:「前辈的意思是……」「你便身怀这罕见的『九阳玄脉』之体,也就是说,你省去了常人需要用内里打通奇经八脉各种玄关的步骤,是天生的练武奇才.」冷傲天笑着说道. 但是,洛无情不是应该具有着相反体质的「九阳绝脉」吗? 原来,这也算是洛无情的造化,他在被任万剑偷袭假死之时,正好再次应了那「浑沌心经」中不破不立的要旨,在乱石堆中缓满的以天地精华之力为其重塑经脉,反而使得他终身无法习武的体质转变为八脉俱通的体质. 只是他醒来后又失去了记忆,也就不可能修习内功,自然也不会知道.不过反应在身体上的好处就是他的力气大于常人,五感亦超于常人. 「前……前辈您的意思是……」洛无情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又惊又喜的看向冷傲天问道. 「嗯.我想收你为徒,为我『武当派』第三代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冷傲天面露微笑的点着头说道. 「当然愿……」洛无情欣喜万分之下,立刻便要答应,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神望向一旁的小曼姐弟,迟疑着问道:「那他们……」冷傲天一看已知其意,对他的品性却更加欣赏,不在意的一挥手说道:「我武当收徒首看心性与缘份,我与你三人也算有缘,如果你们姐弟二人也愿意的话,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不过练武可是很苦的,你们姐弟俩如果有谁怕吃苦的话,在武当安排个差事让你们安顿下来也就是了.」洛无情与阿牛二人闻言大喜,连忙下拜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却是没料道耳旁竟也传来一道赢弱的女子声音,和二人说着同样的话,抬起头一看,不是小曼也对着冷傲天跪拜又是谁? 「小曼姐……」洛无情心中实不愿小曼遭受练武之苦,但看着她柔弱却坚定的身躯,霎时间明白了她心中所想……想起了她所遭受的侮辱与打击,不由得红了眼眶. 「哈哈,哈哈!……好!好……哈哈……」冷傲天抚掌大笑,显是为了能收到洛无情这一良质美玉为徒而欣喜,至于两姐弟,至少心性目前看来是不错的,第一次收徒便一下子收了三个,也大出冷傲天自己所始料未及了. 冷傲天师徒四人休息了数日,待洛无情的大伤后虚弱身子恢复得七八成之后才动身离开. 四人先是就近觅了一个小镇略做修整,补足乾粮饮水之后买了四匹骏马,随即往武当山的方向而去.带上这三个徒弟之后,冷傲天自然是不能在丛山峻岭中任意的晃荡搜索自己一对儿女的下落了,不过既然毫无头绪,那么改在官道与乡镇间寻找二人的踪影也无慎太大的差别. 冷傲天在旅途中亦已开始传授三人武当的武功心法,而传给洛无情的内功新法自然就是武当的禁功「无极归元功」了. 「无极归元功」非心性上佳者不得传授,非「九阳之体」无法修练. 想当初冷傲天自幼被师傅青云道长收养,没多久就发现他身具「九阳之体」的资质,青云却仍然考察了他的心性将近十年,才决定将这门内功传于他;如今不过认识洛无情短短数日,为何却果断的将「无极归元功」传给洛无情呢? 原因便在于冷傲天认为,一个人的心性在面临将死之局时最容易完全的展现出来.而那晚在圣门的营地内所发生的事,使得冷傲天认为洛无情是一位大勇大义之人. 再则是如今武当被圣门和其他武林正派所孤立的形势,使得冷傲天对于培养下一代子弟的心念有些迫切,虽说武当有雪山派这个盟友与其遥相呼应,但是双方距离实在是太远了,而自己常驻雪山的情况之下,武当的实力目前稍嫌薄弱与不足,就更让他有种迫在眉睫的危机感. 而第三个原因就很简单了:爱才.冷傲天本身便是「九阳之体」的资质,但是当初武当山上并无第二人修习这「无极归元功」心法,一切都是靠着冷傲天自己熟读秘笈并摸索着独自修练,这其中的艰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而有了他的指点,相信洛无情可以少走弯路,比他更早便堪破生死玄关,达到他如今的这个境界. 冷傲天不是亦将其传给了自己的儿女冷雨疏、冷风骤吗?为何又会如此看重洛无情呢? 原因很简单,冷雨疏和冷风骤之所以能够修练「无极归元功」的心法,并不是天生的九阴、九阳之体,而是被冷傲天在他们刚脱离母体,还未足月之前,以自身的玄功施以改天换命之法而造就的后天「假」九阳、「假」九阴之体. 两人虽说因此得以修行「无极归元功」心法,但若无奇遇,毕生难以突破第一层的关卡. 而洛无情本来天生的是「九阳绝脉」而非九阳之体,但是他在被任万剑偷袭假死重生的过程中重塑经脉,而这与天生的九阳玄脉所具有的脉象并无不同,冷傲天自是不知道这诸多曲折之处,自然便认定洛无情的九阳脉是天生的. 话说师徒四人一行,由于要沿途查访师傅冷傲天一对宝贝儿女的形迹,在往武当山行进的方向上一路走走停停,每到一处城镇往往要盘桓数日方才离去. 洛无情与小曼姐弟三人这一路用功甚勤,往往只要抓住一点空档时间便会互相拆招练习,或是静坐习练内功.冷傲天发现这姐弟的习武资质竟是不错,一套拳法、刀法只需冷傲天使过一次,再细细讲解一次招式间的奥妙,这对姐弟竟然便能记住,使将出来亦有七八分模样,使得冷傲天欣喜异常. 可惜的是二人的体质平常,年纪又有些大,在内功上要赶上从小学习的人希望不大. 而洛无情的情况则是有些与众不同,他在招数上的领悟力只能说一般,甚至是属于弱项,一套武当的入门长拳到现在还没学全. 但是他在内功进境上却是一日千里,这「无极归元功」彷佛是专为他所创一般,许多冷傲天所认为深壑难解的用力运劲法门,来到洛无情身上却是一点就通,短短数日,洛无情便将第一层心法运行了一遍. 冷傲天自己便是九阳之体,但是他当初这门内功时亦足足花了数月才解开了经文的涵义,并完成了内力在体内经脉完整的一个大周天运行.有了第一次后才算小成,之后便是不断的累积真气的过程,直到真气蓄满,达到量变为质的生死玄关. 但是洛无情只花了数日,便完成了第一个大周天运行,这怎能不教冷傲天震惊万分呢? 好吧,要说冷傲天是自己摸索,洛无情有人指导……但是在冷傲天传授洛无情内功心法时,往往是冷傲天刚讲解完这段经文,给洛无情一小段消化的时间,然后询问洛无情是否有不懂之处,或有何问题时,洛无情便会答到,刚刚在那段消化时间内他已照着经文运行了一遍,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冷傲天初时自是不信,但在探过脉之后却又不得不承认,洛无情所说的是真的……冷傲天只能承认,洛无情是他此生见过最有修习内功天赋之人. 但是彷佛上天认为给冷傲天的打击还不够大……冷傲天发现洛无情积累真气的过程,才真的是耸人听闻. 洛无情真气累积的速度,一日下来几乎可抵旁人一年之功!也就是说,洛无情要达到常人一甲子累积的深厚内力,只需要每日苦修,持续二个月即可! 冷傲天再次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却也苦思不得其解. 其实,如果冷傲天现在便教导洛无情如何吸收天地灵气精华,并转化为真元的话,他才会发现更惊人的事实. 冷傲天当然不会知道,洛无情在他父亲的牺牲之下,真实的武学层次已达到跟他同一个层次的境界.洛无情现在就像是一个被抽乾水的大湖一般,只要有水源源不绝的注入,他便可以接受;不需要如一般人练习内功一般,先是装满一杯水,再把水杯换成水瓶,把水瓶装满,换成水桶……如此的渐进式过程. 这一日路经「丹江镇」已近黄昏,四人停下歇脚,来至镇内客栈,系好缰绳之后,店小二迎了出来:「几位客官,是要吃饭还是投店?」阿牛看了一眼冷傲天,见他点头之后说道:「先吃饭,再投店.上一壶酒,三四样家常小菜.」「好咧.客官们请稍候,酒菜即刻便上.」店小二弯腰点头,将四人带至二楼的一张方桌,随手将桌面随便擦拭两下,转身离开. 四人正要落坐……「爹爹!」一个喊声从冷傲天身后的角落传出,伴随着小跑的脚步声. 「雨疏!」冷傲天闻言一顿,下一刻已转过身,对着迎面扑来的美丽少女露出了笑容. 一名身着紫杉罗裙,外罩鹅黄小背心的少女扑进冷傲天的怀中,冷傲天爱怜的轻拍着少女的背,另一手抚着她柔顺亮丽的长发. 少女似乎受了无尽委屈,趴在冷傲天胸前哽咽低泣了数声,方才抬起头来.一张清丽圣洁的清纯脸孔映入众人眼中,却不是四人寻觅已久的冷雨疏又会是谁? 一阵激动过后,众人才发现悄然站立在冷雨疏身后的一名年轻男子,少年发觉冷傲天的目光投向自己,连忙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说道:「青城派弟子阮龄中,参见冷师叔.」冷傲天「嗯」了一声,淡淡的点了点头,摆手让二人入坐.阿牛连忙招呼小二再加了两把椅子,众人方才分别落坐. 「爹,他们是……」冷雨疏挨着冷傲天坐着,眼光看向洛无情等三人,眼神半惊半疑的停在洛无情处,同时问道. 「嗯,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小女冷雨疏,这三个是我新收的徒弟,这是姜曼和姜牛姐弟,这是洛无情……」冷傲天摆手说道. 「什么!真的是你……」冷雨疏与阮龄中同时惊讶的说道. 接着在冷傲天询问的眼神中,冷雨疏快速的交代了被任万剑调戏,又被洛无情解救的过程,洛无情不停的皱眉苦思,却无丝毫印象. 后又在冷傲天的讲述之下,冷雨疏二人才知晓洛无情失去记忆的事情,不由得喟然叹息. 冷傲天结合了冷雨疏的描述,忽然想到:「中任万剑一掌而进入假死龟息之状,又于事后返死回生……怎么和我晋入第二层的情况这么相似?……」「爹,你有弟弟的消息吗?」冷雨疏发现冷傲天沉思不语,摇了摇他的身子问道. 「还没,希望你娘已经找到他了.」冷傲天回过神来,摇头说道. 众人沉默了一会,冷傲天才又说道:「好了,大家先吃饱然后去休息吧,我们明日还要继续找风骤那个小子呢.」************救出柳雪柔的小厮,的确就是潜伏在洪府内养伤的任万剑. 任万剑在逃出生天之后,便一直混迹在民间的富豪大贵之家养伤,极为谨慎的他,从不会在一府邸内停留超过五日,以他高超的身法还有易容之术,要被发现的可能性几乎可以说没有,却不料他却会为了柳雪柔而出手,有了暴露身分的危险. 只能说柳雪柔太美了,在加上那仙子般出尘空灵的气质,使得任万剑竟然会无法忍受这样的女子受辱于那些下三滥的登徒子之手. 如果要说以前的任万剑,在自己尚未恢复到最佳状态,又未探明情况之下,是不可能会如此轻易的出手的.就算是任万剑再有兴趣,再怎么美丽的女子,先让他人得手玩弄又何妨?只要他受伤痊愈,再谋定而后动的话,最终还不是要属于自己,被自己玩弄? 更何况这次在冷雨疏身上段羽而归的教训,任万剑只会更加的谨慎小心,以免大意翻舟. 任万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总之他一见到步入洪府的柳雪柔,那一颗心就被牢牢的吸引住了,到后来竟是无法忍受他人对她的侵犯,终于出手解救. 但是任万剑现在不由得庆幸自己这次真是做对了,如果他不出手,柳雪柔在走火入魔之下,小命必将不保,那他就只能对尸体发泄了! 不过现在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因为他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柳雪柔体内乱窜的真气了! 柳雪柔之前以内力冲开了「酥筋软骨散」对自己体内真气的束缚,却没有将药力排出体外,之后又在「酥筋软骨散」的另一个作用之下,使得肌肤无比的敏感而在彭道远的挑逗爱抚之下动情. 而最为糟糕的,是柳雪柔那深藏体内的「龙阳阴劲」,竟不知为何在未经「龙阳阳劲」的引导催发之下,就跑了出来,与尚未排除,只是四散分布的「酥筋软骨散」的药力开始莫名其妙的融合了起来,正缓慢的转变成另外一种无人知晓的东西……任万剑此刻双手死死的抵住柳雪柔的后背,体内的真气不要命的大量输入柳雪柔体内,却无法压制那些乱窜的真气,反而被冲击的节节败退,只能退守柳雪柔的心脉要穴. 但是在那些失控而雄浑的真气一波波的冲击之下,任万剑知道只要自己守不住,眼前曼妙无双的女子便会在真气冲击之下心脉俱断,立时香消玉殒.而他更发现自己陷入了真气枯竭的窘境,如果再不抽手,便会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怎么办?难道真要放弃?」任万剑心中焦急着苦思对策,却是束手无策. 「咦……」任万剑忽然发现了一丝异样.他体内的「欢喜六合神功」,似乎竟能隐约的牵引柳雪柔体内这股作乱的真气……任万剑试着移动双手,缓缓的下移,柳雪柔体内的真气竟然也缓缓的跟着盘旋往下,任万剑试着放缓了真气的输入,发现只需要一丝真气便可以吸引住柳雪柔失控的真气,不由松了一口气,总算自己不会真气枯竭了. 但是,柳雪柔的情况却没有解决,自己输入的真气虽少,但似乎正被柳雪柔的真气给吃了,使得她体内这股失控的真气正在缓慢的壮大之中,而只要任万剑试图中断,柳雪柔体内的真气便又会一股脑的往心脉冲去……任万剑只能持续的提供微量的真气,一只手掌缓慢的将柳雪柔的真气引导到了她下腹部的丹田部位. 结果还是一样,原本不管是修练什么功法,正派魔门,只要真气引导到了丹田便会自动的回归正轨,但是这股真气似乎变异了?只是暂时的待在丹田,只要任万剑的手一离开,便会将一切打回原形. 任万剑皱眉苦思:「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除非能将这股真气吸收掉,或是排出……」任万剑又试着吸引这股真气藉由手掌排出柳雪柔体内,真气却不为所动……为今之计,只剩下任万剑以「欢喜六合神功」将这股真气分化吸收一途,但是要这样做的话,就必须男女交合,偏偏任万剑不想要在柳雪柔失去意识,毫无反抗之下和她交合……这种宛若天仙的尤物,就应该在她神智清醒的状态之下,被自己的神功与性技给挑逗征服,这才是任万剑要的! 可如今这情况…… 任万剑心中挣扎万分,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就在情况僵持不下之时,昏迷的柳雪柔竟然嘤咛一声,全身的肌肤泛起晕红的光泽,皮肤烫如滚水,虽仍处在昏迷的状况,却似乎是感觉到燥热无比,竟然自己动手宽衣解带! 雪白的纱衣缓缓的自身上滑下,凝如羊脂的粉嫩双肩裸露了出来,两条白细玉带牵引着缎面丝绸的雪白肚兜,挺耸的玉峰自然的微微振动……柳雪柔双眉轻蹙,似仍觉酷热难忍,无力的双手缓缓举起,细长如玉葱的十指往玉颈后攀沿,慢慢的……缓缓的……终于来到了颈后的玉结之处,食指与拇指轻捏着结上的玉绳两端,速度缓慢的往两旁拉去…… 第47回 迷情若梦幻中影,又见谪仙落红尘 原来柳雪柔在失去意识之后,亦对体内萌发的情欲失去了控制压抑的能力,而在任万剑导引真气时,那结合了龙阳劲的异种真气也跟着流窜了全身;任万剑在引导真气时,双手触摸在柳雪柔被药力激发的肌肤之上.这一内一外的刺激都在勾动诱发着欲望的蔓延! 无疑的,没有那坚韧固执的意志力所主导的柳雪柔,就如同其他女姓一般的脆弱,无力的抗拒邪淫恶魔的诱惑,只能被欲念所支配. 维系保持着这雪白缎面肚兜不坠落的绳结被女主人解开了……柳雪柔洁净无瑕的上身,一点一点的崭露头角……雪嫩透亮的胸肌、饱满圆润的双乳、光滑柔腻的上腹、婀娜多姿的柳腰……终于,下身的美景被雪纺丝裙所遮掩,使人意犹未尽. 任万剑狠狠的吸一口气,不断的提醒自己,那只放在柳雪柔丹田之处的左手万万不可移动. 任万剑的心中此刻已没有了什么原则,什么清醒下的征服,他只知道:「我要她……我要她.……我要她!…………现在!就现在!!就是现在!!!」颤抖着伸出右手,抚上了柳雪柔的一头青丝,五指齐张,指腹磨搓着发根与头皮,丝丝柔顺的黑瀑从指缝间倾泻而下,仿若蜿蜒溪流,又似根根杨柳. 食指与中指轻扫蹙额,爱怜的想要将之抚平.拇指画过月眉,细抚眼帘,轻提琼鼻,勾勒朱唇点点. 单掌下抚雪颈,轻握致嫩,触之腻滑. 掌握薄肩,指逗胛锁,抚弄瓷臂,搓揉玉肘. 口吻酥胸,舌舔沟壑,指扫乳峰,手揉软绵. 任万剑小心翼翼的褪下柳雪柔的纺纱白裙,一对曼妙的白皙美腿在眼前交叉轻磨着,配上那嫩滑多肉的挺俏丰臀,狐媚的诱惑着人心. 跨下狰狞的肉棒释出,任万剑缓缓的搂紧仙子,柳雪柔轻喘细吟着,圣洁的五官被娇媚的表情所取代,双腿在接近任万剑的怀抱时逐渐张开,妖娆的身姿坐在任万剑怀内扭摆轻舞. 「唔……」微张的樱唇吐气如岚,在粗长的肉棒撞入花径之内时. 细嫩的玉腿绕过男人盘起交叉着,青葱般的脚指向内紧扣,脚板打直绷紧,脚踝交叉着向男人的后腰用力束紧. 双手环抱男人结实的臂膀,挺腰摆臀,抬胸以乳就口,让放肆的男人尽情的享用那柔软又弹力十足的乳肉. 臻首轻摆,喘息粗重,红晕满颊,不受控的欲念竟如洪水般的凶猛迅捷,势若奔雷. 伴随着声声无意的娇啼,柳雪柔玉体颤抖着,竟是泄身得如此之快! 任万剑感受到了柳雪柔的泄身,连忙静心运功导引,柳雪柔体内那股作乱的异种真气,终于徐徐的从任万剑的肉棒尖端流入任万剑体内,被其缓缓的转化吸收.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柳雪柔体内的异种真气总算是吸收怠尽,任万剑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柳雪柔的脸色,紧蹙的额头已平抚,面容虽有些苍白却是安详的沉睡着. 任万剑的肉棒仍坚硬如铁,尚未发射,刚刚是为了救人而强忍憋着,现在则是要好好的享受一番了……任万剑轻轻的放倒怀中的柳雪柔,仍停留在她体内的肉棒开始缓缓的抽动. 任万剑轻柔的压上柳雪柔的娇躯,双手握住两只绵软的乳肉,以拇指逗弄已恢复正常的乳首. 乳首在指尖的轻扫拨弄下逐渐的挺起,苍白的脸庞也泛起阵阵红晕,深沉昏迷的柳雪柔似乎陷入了某种梦境……任万剑知到以柳雪柔此刻虚弱的身体,经不起大肆的挞伐,事故一直保持着轻缓温柔的节奏,抬头看见柳雪柔已动情的樱唇微张,贝齿轻启,情不自禁的一吻而下. 两条温湿的舌彼此搅拌着,檀口内的津液香甜如琼浆,任万剑的舌尖扫过每一个贝齿间的缝细,又含住柳雪柔滑嫩的舌细细吮吸. 柳雪柔的嘴角微微上扬,玉臂环住男人的后颈,横陈于身体两侧的玉腿向上滑动,沿着男人的大腿外侧上升,再次的盘桓在男人的腰后. 任万剑腰臀的顶凑不由自主的渐渐加快,双手捧住柳雪柔面带微笑,表情满足的精致脸庞,身体紧紧的压在细嫩的肌肤上磨擦,厚实的胸膛挤压着圆润丰满的双乳,狂野的唇舌火热的掠夺着仙子口中的蜜汁玉液. 浓情的交欢再次接近了尾声,怀中的仙子再次紧紧的抱住身上的男子,痉挛着挺起腰肢弹跳了数下,任万剑只觉下身一紧,在柳雪柔摊落下来时亦喷发出浓浓的柔情. 任万剑发现刚被吸收的一股异种真气,亦随着喷发涌入柳雪柔体内,不禁大惊失色,随即探查后又发现那股真气已不再作怪,只是温顺的迅速融入柳雪柔的内力之中,方才放下紧悬于心的大石. 发泄过后的任万剑虽有意犹未尽之感,却也知柳雪柔此刻不适合再次婉转承欢,爱怜的轻抚着又陷入深沉睡眠的柳雪柔半晌,默默的帮柳雪柔擦拭全身,又细心的帮她将一件件衣物依次穿上,他忽然有种不想让柳雪柔知道,自己趁着她昏迷无法抗拒时与其交合,即便这是为了救她一命……柳雪柔觉得自己好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一开始是痛苦的,自己好似即将死去一般,过去的事一幕幕出现在梦境之中. 其中有自己关心的人:父母、夫君、儿女……以及和他们相处之间所发生的愉快、温馨、幸福的事……也有自己想要忘记之人,如忌中老怪……还有那些肮脏窝龊,伤心难过的事情. 然后忽然间,自己好像又不会死了.但是,接着的梦却是……那种羞耻的事情……可是……又好舒服……好……满足……一开始似乎是梦到了跟夫君……天哥……他好温柔……可是接着又不太对,似乎是换成了那讨厌的老怪……但是为什么,仍是那么的酥麻……美妙呢? 最后却又变成了一个陌生男子……又不太对,好像从一开始就是他……而且自己竟然不讨厌他,他跟天哥一样好温柔,却也好狂野……好矛盾……自己真的不该梦见和其他人做……那事的……但……他真的好棒……那种感觉比和天哥做还要好……有点像自己被那讨厌的老怪控制身体时,不由自主的美妙……但是为什么自己没有一点被强迫的感觉? 天哥……对不起……我不该这样…… 我应该要醒来……不可以再做这种梦…… 迷茫的睁开双眼,柳雪柔的双眼有些无神.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这似乎是荒郊野外……随着眼神逐渐的回复清明,柳雪柔慢慢的记起了,昏迷之前……「你醒了.」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传来. 柳雪柔撑着身子欲要起身,却发现身体虚弱无比,一股晕眩感传来,使得她几欲躺倒. 「唉,别急,慢点.」一个陌生的男子紧张的扶着自己,柳雪柔无力的靠在他的肩上,发觉不妥,却又无力控制四肢. 还好,男子立刻双手扶着自己双臂,身体反而退开少许距离,使得柳雪柔心生感激,缓缓的抬头一看,是一个面容端正的中年人,却不伦不类的穿着小厮的衣着. 等等……小厮?……自己昏迷前依稀见到的身影……见到柳雪柔盯着自己看得入神了,任万剑轻声问道:「怎么了吗?」柳雪柔猛然惊觉自己极不礼貌的盯着陌生男子,脸蛋一下子红了,摇头欲要说话却换来几声咳嗽. 「你还好吧?」任万剑以手掌轻拍着柳雪柔的背问道,在她停止咳嗽后便立刻收回手掌. 「我没事……」柳雪柔摇摇头涩声说道,抬起头又看了任万剑一眼.心中想到:「此人倒真是君子,在照顾我的同时还谨守男女分际……」不由得又多看一眼.「为什么他带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而且他……长得还蛮好看的.」又想:「唉呀……我在想什么,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柳雪柔和任万剑两人都不知道,在任万剑泄出时那股遁回柳雪柔体内的异种真气,会带给两人彼此之间的一种吸引力……也就是柳雪柔感觉到的亲近感.而任万剑之前会想要隐瞒,而非一贯大剌剌的展露本性,也是基于如此. 柳雪柔被自己的想法羞到无地自容,低着头脸红得像个柿子一般. 「……」 无言的尴尬回荡在两人之间,沉默中似带着丝丝暧昧. 如天仙般的娇颜本就美丽无比,此刻羞腆的容颜少了圣洁,却多了几分嫣然之姿,使人更加的亲近怜惜,不再是那么的凛然不可近. 饶是见过各式人间绝色,亦被柳雪柔所展现的闭月羞花之态所迷,双眼直瞪蹬的看着柳雪柔,一张嘴自然的张开,一副呆愣的样子. 柳雪柔低着头却等不到对方说话,微微侧首偷瞟了一眼,见到任万剑呆头愣脑的这副样子不禁有些羞恼,却又发现对方眼神中不带任何邪念轻慢之意,又不觉芳心一甜. 「咳……」柳雪柔心想,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这呆头鹅愣在那,也不知何时才会回神,只能轻咳一声,提醒对方. 「啊……」任万剑忽然醒觉,尴尬之下说道:「嗯……那个……你……这个姑娘你……情况怎样?……有否何处不适?」一番话说来却是断断续续. 柳雪柔见他这样不觉好笑,微笑道:「我好多了,是你,把我从那淫……奸人手中救出的么?」任万剑为自己的表现暗自懊恼,暗骂自己不中用,平日潇洒能言的自己是跑到哪去了?听见柳雪柔的问话,便将自己扮做小厮避难,巧遇柳雪柔遭劫,便顺道将其救出的经过略述了一番.当然他并没有全盘如实说出,有关于自己的身分与如何解救走火入魔的柳雪柔这些部分是造假的. 「如此说来,小女子还得多谢大侠的救命之恩了.」柳雪柔等任万剑说完之后,迎迎下拜,口中说道.任万剑连声不敢,伸手扶住了柳雪柔不让她跪下,连连谦让,说着没什么,不要紧,小事一桩,正巧遇事之类的话. 昨夜激情过后,任万剑小心的擦拭整理过所有痕迹,加上柳雪柔走火入魔之后,内力十不存一,身体又虚弱不堪,竟然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不但不知自己已失身给眼前之人,反而是信了对方的说词,对其救了自己一事感激涕零. 柳雪柔见对方坚持,只得再次口头谢过之后便罢,又说道:「不知这位大侠可否见告您的大名,或是名号,小女子日后定当酬谢这救命大恩.」任万剑闻言双眉一皱,不满的「嗯」了一声,又说道:「告诉你名字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我叫杨青山,不过报酬什么的就不要再说了,我救你只是因为看不惯,既不为名,也不为利.」任万剑看见不远处一株杨柳垂溪,此地又是四周环绕着座座青山,便信口编了这个名字. 同时,任万剑亦暗问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不过是对方一句客套话,自己干嘛这么大的反应? 柳雪柔见对方似乎误会了,不由连忙说道:「杨大侠误会了,小女子没有那个意思,杨大侠高风亮节,自然是行善不望回报的.小女子一时口误,还望大侠海涵.」任万剑闻言笑道:「不好意思,是在下反应过激了.」又说:「我可不是什么大侠,姑娘如此称呼真要折煞在下了.」任万剑顿了顿,再道:「又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呢?」柳雪柔闻言先是「啊」了一声,连忙继续说道:「小女子真是失礼,方才只顾询问杨大……杨大哥的姓名,却忘了先行告知自己的名字,还望杨大哥莫要见怪.小女子姓柳,名雪柔.」柳雪柔本欲续称对方杨大侠,见到对方似有不喜,连忙改口. 任万剑闻言「啊」了一声说道:「你便是那位……雪山派的『白雪仙子』柳雪柔?」见柳雪柔点了点头之后,忙道:「原来是柳女侠,失敬,失敬.」任万剑表面上看似镇定,实则内心已是泛起惊涛骇浪.他招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冷傲天的结发之妻,还……还把人家给睡了!现在的他吓得神魂俱失,只想远远的逃离,什么再亲芳泽的念头早被他抛至九霄云外去了! 「杨大哥,快别这么说.要不是你出手救我,我早就魂归地府了!」柳雪柔见对方态度大变,即忙说道,心中亦隐隐有一丝失落. 「那……如果柳女侠没有其他的事吩咐,在下就此告辞了.」任万剑现下一心只想离开,哪管柳雪柔说些什么,话说完转身便走. 「啊……」柳雪柔哪想到对方说走就走,对自己似乎畏如蛇蝎一般;亦想不到对方在听闻自己姓名之后,态度竟会转变若斯,一时间措手不及之下,又不知该说什么.柳雪柔有点想要挽留对方的念头,但以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如此做却又有些不妥……只能看着任万剑的背影逐渐的消失在树林之间. 柳雪柔转念一想,对方救了自己已是仁至义尽,即便在自己身体仍是非常虚弱时便扔下自己不管的行为,不够君子,却也不能说他做错了什么.更何况,我柳雪柔又岂是如那些软弱骄矜的寻常女子一般,非要别人照顾不可? 又念及一对儿女目前仍下落不明,此刻应该尽快恢复功力,好继续寻找他们才是,摇摇头平静下来,闭目盘坐于地,开始运转功力修练,很快便进入了入定状态. 任万剑一口气急奔十里,方才缓步下来.原地休息了一阵,忽然忆起之前自己愈合的伤口崩裂的情形,连忙查看,却发现衣服上是沾染了血迹,但那些极深的创口却已结痂!任万剑惊讶之际,又发现自己似乎功力大进! 任万剑皱眉寻思:「……难道是那股异种真气?」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此种可能了……想到那股异种真气,任万剑又不禁想起了柳雪柔,那沉鱼之姿,落雁之貌……那旖旎的风光,缠绵的景象……一时之间,不由得痴了. 柳雪柔静坐练功一夜,直至天明时分,方从打坐入定的状态之中醒转.这一夜的静修让她恢复了三四成功力,虚弱的身体也好转许多.起身环目四顾,鼻中忽然传来烤肉香味,久未进食的她顿感饥饿,腹中亦传来咕噜声响. 定眼看去,身前二十丈处插着半截树枝,树枝下方插入土中向上直立,上方尖端插着一只烤好的山雉. 柳雪柔轻「咦」一声,走了过去,随手拔起树枝,眺望四周,并无人迹.寻思:「难道是他?……」柳雪柔寻遍四周,终于在数百丈外发现了一个刚刚熄灭的火堆.想来想去,似乎只有那人方有可能只是那人既然关心自己,当初却又为何要装模作样的离开?如今却又不愿现身? 柳雪柔思索一翻之后,忽然想到:「此人在相距甚远之处生火烤肉,烤好后才拿到我练功之处附近,定是怕打扰到我.」又想到:「他必定是知道我是有夫之妇后,为了我的名声着想,才避嫌装作离开,实则是怕我功力未复,仍是在暗中守护着.」想通此节之后,柳雪柔不禁对这位「杨大哥」好感大增,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细心而又有着君子之风,处处为自己设想,想到自己当初心中还对其有些不满,如今想起真是愧疚万分,又暗暗感激着他. 柳雪柔撕下手中的烤肉,送入口中;这人的烤肉技术其实甚是普通,但这吃进口中的平凡烤肉,此时竟是如此的香甜可口,一丝丝甜味不但传入口中,亦达至心扉. 如此这般,每次柳雪柔从入定中清醒过来后,便会发现附近有着准备好的食物,柳雪柔进食完毕之后便又开始打坐恢复,短短三日,内力已恢复八成. 而这人却实是如柳雪柔猜想一般,是去而复返的任万剑. 任万剑那日忆起救治柳雪柔的过程,想到她被自己抚摸过的每一寸柔腻滑嫩的肌肤,又念及她此刻虚弱的状态,内功大失的情况,关心柳雪柔安危的念头,竟是盖过了对冷傲天的惧怕! 然后患得患失的他,竟鬼迷心窍的回到了柳雪柔的附近.隐藏在暗处的他,默默的看着运功恢复的柳雪柔,原本就细心谨慎的他,忽然的想到自己似乎可以帮她做些什么……任万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此刻矛盾至极.理论上他应该就此离开,但他却越来越舍不得,每次告诉自己:只要柳雪柔可以自保就离开.却又不断的对自己说,明日就走……终于,柳雪柔的功力似乎是恢复的七七八八了.看见柳雪柔起身略做整理,似乎是要离开此处,任万剑心中暗叹:「罢了……」等到柳雪柔的身影消失之后,任万剑方从藏身的树木高枝上跃下.暗暗的叹了口气,心中空空荡荡的,任万剑默默的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任万剑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树林,跨上羊肠小径之时,赫然发现,一位白衣飘飘的绝色仙女,正站在十丈之外,面容浅笑的望着自己! 任万剑惊呆了,就那样愣愣的看着柳雪柔,使得柳雪柔看到他呆愣的模样,不由得「噗哧」一笑. 这倾国倾城的掩嘴轻笑,竟是如此的风情万种,狐媚动人啊! 任万剑又呆了. 而假装离开,却又偷偷跟随在后的柳雪柔,此刻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调皮心态,对任万剑这么呆呆的看着自己,非但心中不以为忤,反而有一丝窃喜,嘴角勾起狡诈的笑容说道:「喂,杨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呢?」任万剑恍然醒觉,对于柳雪柔的问题,却有些茫然,似乎天下虽大,自己却已不知何去何从一般,下意识的回道:「我?……我也不知道……」柳雪柔看到任万剑那彷佛历尽沧桑,有些颓唐萧索的神情,心中不由一恸,脱口说道:「不如你我结伴同行如何?」话刚出口,方觉不妥. 柳雪柔竟然首次相邀男子同行!这对冰清玉洁,一向洁身自好的她,是从来也没有过的情形!未嫁人前的她,有着女性的矜持,她一向是傲然独闯江湖;嫁做人妇之后,就更不可能了.如今,她竟然主动的提议,相邀一个短短认识数日的男子同行?! 柳雪柔顺间晕生双颊,红透耳根,低着头娇憨的说道:「我……我的意思是说,如果……那个……我要去找……如果你……」「好.」任万剑看着娇羞不已,妩媚动人的柳雪柔,似乎不忍她继续的窘迫下去,打断她回答道. 柳雪柔「嗯」了一声,却如小女儿家一般,仍是低着头,红着脸庞. 任万剑看着柳雪柔的糗态,那种想要离开却又不舍的矛盾心情似乎消失了,笑着说道:「那……不知柳女侠是打算要去哪呢?」柳雪柔闻言似乎忘了羞涩,抬头说道:「杨大哥,你别这样叫我.」任万剑说道:「可是你却实是……」却见到柳雪柔嗔怪的瞪了她一眼,饶是妩媚婀娜,只好问道:「那……我该怎么称呼你?」柳雪柔没好气的瞟了他一眼,却是别有风情.她带着一点撒娇又有些蛮横任性的说道:「我不管,反正你不能那样叫我.」柳雪柔此刻的表现在任万剑眼中丝毫没有一位少妇的样子,反倒像是一个爱胡闹的娇俏妹子. 任万剑语带调笑的说道:「那……这样,我就叫你柳大妹子,如何?」任万剑与柳雪柔二人穿越层层大山与丛丛树林,行走于穷乡僻壤的荒村小镇之间,寻找着柳雪柔一对子女的踪迹,已过一月. 这是任万剑所下的提议.一来虽然识得任万剑真实容貌之人并不多,尤其是在他藏匿了一十五年之后,但是一向谨慎小心的他,还是不想在太多人的地方出现.他知道一旦他被认出之时,也就是他离开柳雪柔的时候,或许甚至是他丧命的时候. 二来则是任万剑怕真的找到了他们.在一听到柳雪柔告诉他那一对双胞姐弟的姓名之后,任万剑当时就想立刻拔腿就逃的.其实在他当初听见柳雪柔自报姓名之时,便早该连想到的.出自雪山派,姓冷,相貌又与柳雪柔七八分神似.不就是当初差点被自己强摘的那朵美丽的花样少女吗? 任万剑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竟然会差点强暴冷傲天的女儿,又睡了这位杀神的老婆. 任万剑深知他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应该是远远的离开身旁的柳雪柔,然后躲他个十年八年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他发现他做不到,他知道他完了.身为一个采花淫贼,他竟然会对一位女子动了真情,并且是一发不可收拾,越陷越深的那种. 一开始他还会痛恨自己的软弱,在心中不断的告诉自己,为了小命着想,必须痛下心来,毅然的离开;后来他放弃了,现在他只想就这样的每日陪在柳雪柔身边,珍惜与她相处的时光,直至自己死期到来的那刻. 或许这就是上天对他的逞罚吧?有时任万剑不禁会这样的想,采了半辈子的花蜜,如今却落得一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下场. 任万剑说服柳雪柔的说词是:以武当与雪山这两大派的势力,冷风骤、冷雨疏二人如果出现在大规模的城镇的话,那他们相对是安全的,也很快的就可以回到门派之中;会发生危险的应是在这些偏僻的小村小镇. 柳雪柔一听便立即同意了任万剑的提议. 这些日子以来,任万剑知道自己在柳雪柔的薰陶之下,心性改变了许多. 两人在同行后不久便遇上了第一批的麻烦.以两人的武功来说,其实到也算不上什么麻烦,不过就是几个绿林汉子看上了美艳标帜的柳雪柔,起了色心,意图染指罢了. 两人很快的便将事情摆平.对任万剑来说,这种小毛贼随手杀了也就算了;柳雪柔却是天性善良,不愿妄开杀戒.这也没什么,柳雪柔事后竟然怪责任万剑下手太重,将其中一人打断了腿,为这事还数落了他数日. 任万剑算是第一次见识到了柳雪柔不只不愿随意杀人,连伤人也不愿的良善天真的性情,这对以往的他来说,就是那种愚昧的「滥好人」了. 任万剑一开始还有些不以为然,表面上遵从柳雪柔的话,心中却觉得她处事过于天真.渐渐的数次之后,任万剑开始有些佩服柳雪柔,面对这些层出不穷的小麻烦,任万剑早就数次想下重手震慑这些宵小,柳雪柔却是淡然处之,不改初衷.再到后来,任万剑甚至有时候会认为,似乎人本来就应该这样……任万剑发现自己在这些日子以来,以是深深的爱上了这名女子,这个不属于他的有夫之妇.从一开始是迷恋于她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姿;到后来却是为其良善的内心所教化,被其天真浪漫的赤子之心所绑缚,直至心陷其中而已无法自拔. 一开始任万剑尚会觊觎柳雪柔的美色,只是苦于受到冷傲天威名所慑,几次有机会下手到头来还是不敢.但是相处到后来,任万剑逐渐的在心中绝了这种念想,不是因为害怕冷傲天,是因为他自惭形秽,自觉不配,亦不愿唐突佳人,亵渎仙子. 任万剑其实不知道,柳雪柔在这些日子以来,她内心对任万剑的态度也在逐渐的改变,只是在道德的束缚之下,没有他的变化来得强烈与巨大. 或许是从柳雪柔睁开眼第一次看见任万剑那一刻,这种转变就开始了吧? 柳雪柔对任万剑的第一印象便是亲切,好像这是认识许久的老友,而不是初见的陌生之人;然后觉得任万剑长得还真是好看,这让一向矜持的她有些害羞,再说自己一向是不以外貌取人的,如今却是破天荒第一遭.不过这只是欣赏,和爱慕绝对沾不上边. 后来多了感激,不管是知道对方救了自己,或是在疗伤恢复得那几日对自己的照顾. 在疗伤期间任万剑主动离开却暗中照料自己的行为,让柳雪柔对自己先前在任万剑离开时心中暗怪的想法感到了一丝愧疚,还有些许感动.不过女人心,海底针.柳雪柔对任万剑这种细心体贴的君子行为感到了一丝好奇. 从懂事以来,柳雪柔遇到的男子,不论老幼,没有不受到她那惊人的美色,绝代的风华所迷的,即便是表现得再如何的风度翩翩,不逾男女之礼,却都会想要找藉口黏在她的身边,对她献着殷勤,更何况任万剑是有着正当理由,当时的自己可是刚从走火入魔的状况下抢救回来的,身体极度的虚弱,需要人照顾. 这种男人她这辈子只遇过两个,一个便是冷傲天,一个就是任万剑了.而且两人的做法也是有所不同的.如果当初换成是冷傲天的话,柳雪柔知道他一定是会不避嫌的留下照顾她,不是因为她的美色,而是冷傲天会认为这是坦荡荡的事情,没什么好避讳的,也不会想那么多. 任万剑的做法却是果断的离开,改为暗中的守护照顾.他竟然如此细心的为自己着想,顾全了她的名声,即便是在罕无人迹的荒郊野地.这绝对是君子中的君子啊. 但是任万剑的做法也让柳雪柔好奇,难道他不觉得自己美丽漂亮么?但是观其早先的反应,明明都看自己看到呆了……因此在柳雪柔的心底,对这位萍水相逢的杨青山,又多了一丝好奇与不服气. 于是,也不知道是亲近、感激、好奇、不服这些情感的哪一个作祟之下,柳雪柔竟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动邀请一个男子与其一起,作伴同游.或者是全部的情感都混杂在一起,说不清道不明的结果?柳雪柔事后也自问过,却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接下来,在两人同行之后,柳雪柔自然不知道对方会这么君子的理由,其实是因为惧怕冷傲天的缘故,在柳雪柔的心中,对这个「杨青山」的好感与好奇,还有不服气的感觉,逐渐的增加……使得柳雪柔心中对他渐渐的放下了防备心,然后不服气的她不时的便会有想要逗弄他的想法,看着他在自己的一颦一笑中露出那种发呆出神的表情,柳雪柔心中便会不自觉的偷偷窃喜着. 任万剑是幸福而不自知的,因为柳雪柔在他人面前永远是矜持的,她总是温柔恬静,大方有礼的与人保持着距离,从不会显露出娇憨调皮的小女儿心态.如果是被那些人看到柳雪柔这些姿态,恐怕要惊讶万分了,不过任万剑没接触过之前的柳雪柔,自是不知道这些. 柳雪柔一开始亦会惊觉自己的改变,细细自问后才把这种感觉归类为妹妹对哥哥的撒娇那类的情感.的确,柳雪柔周遭的男人,不要说比她略微年长,可以当他哥哥的男人,就连那些叔伯爷爷辈的男人,哪个不是会被她的美色所迷,所以她从来也没有一个真正的,可以当作哥哥的对象. 于是柳雪柔放心了,她开始放下了矜持,在任万剑面前展现了从不为人所得知的,娇憨任性的一面.她发现了任万剑对她的免疫力提高了,在她回眸一笑或者嗔怪一瞟的妩媚风情之下进入发呆出神的时刻是越来越少. 柳雪柔更不服气了,也同时更加的好奇,这位杨青山明明就不是圣人,端看他也像其他的男人一样会被自己的笑容或者眼神所迷惑而呆愣住,却为何总能刻制着而不做出出格之事? 接着,柳雪柔开始了试探与测试.她有时会在两人说笑时掩着嘴,伸出手拍打任万剑的手臂一下;有时候会在说话时素手轻搭在对方的肩膀,凑过头在对方的耳边细声说话;有时会嗔怒的瞪着任万剑时,屈指在对方额头轻敲一下,或是拉着对方的耳朵小拧一下……没有人会想得到,柳雪柔竟然会自己主动的做出这些「出格」的行为.柳雪柔没有察觉自己是在玩火,她单纯的享受着对方在自己假装无意的状况下做出这些举动时,那种出神愣住的神情,这满足了她小小的虚荣心,让她觉得自己在对方眼中还是很有魅力的,而使她私下窃喜着. 但是任万剑往往呆愣片刻之后又会马上的恢复正常,这又让她在窃喜之后,又从心底泛起了钦佩与不服,结果就是数次的循环之下,两人之间变得更加的亲密了,一些轻微的肢体接触与动作似乎成为了理所当然. 柳雪柔在男女感情这块上的认知是有些无知的.她从未经历过那种从一开始的好感朦胧,接着在相处中彼此的好感增加,到后来两情相悦的男女恋爱过程.柳雪柔和冷傲天一开始直接便是在因缘巧合之下失身于他,然后在对方负责任的态度之下两人成婚,在成婚后才开始培养感情. 也因此,在一开始柳雪柔自己把其定位为「兄妹之情」之后,竟然就自欺欺人的将这些感觉都视为是兄妹之情,而未即时的醒悟到,这杨青山好似不是自己亲生的大哥,这些举动与行为似乎不只有感情好的兄妹才会做出……这日,两人刚离开了一个小村镇,来到崇山峻岭之中. 走过曲折难行的山间小径,穿过茂密的树林,一片青绿的草原映入眼帘,同时带给两人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片草原似是没有尽头一般,与天地相接成一道弧度;一条蜿蜒的潺潺小溪从偏缘擦过,远处衬托的高山亦不寻常.远处连绵不绝的山峰中,一座仿若鹤立鸡群的单峰独自挺耸,靠近峰顶处似是终年大雪,而周遭矮了一截的群山则是青青郁郁,形成强烈的对比. 「哇!杨大哥,你看,好漂亮……」两人才刚从树林走出,柳雪柔出声赞叹着,拍了拍任万剑的肩头,手指着四周的美景.又说道:「好久没有看见这样美丽的景色了,杨大哥,你觉得美吗?」任万剑转过头顺着柳雪柔的手指看去,欣赏着美景,却一瞥见柳雪柔沉浸于美景之中,陶醉的表情.转过头看着那清丽的容颜,眯着眼感受阵阵凉风袭来的表情,不由得脱口而出:「真美.」痴痴的看着柳雪柔. 柳雪柔闻言侧头看了任万剑一眼,却发现对方的目光不是看向美景,而是看着自己.柳雪柔的脸一下就红了起来,娇嗔的挥手打了他的手臂一下,不依的怪道:「你在说什么呀,真讨厌.」任万剑猛然醒觉过来,尴尬的说道:「你刚不是问我说景物美不美吗?又怎么了?」柳雪柔心头一丝甜甜的,却听见这位杨青山还在装蒜,羞恼之余双手在他肩上用力的推了一把,使得任万剑一步浪呛,一面向前跑开,同时娇声说道:「我教你口是心非,言不由衷.」任万剑哈哈大笑,却也不便说破,看着眼前壮阔的景致,以及那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柳雪柔,不觉心有所感,微微抬头向天,吟道: 徐徐杨柳风, 翠翠青山衣; 皑皑白雪柔, 段段天涯路. 柳雪柔发现任万剑没有如往常一般,立刻的追上自己,带着一丝诧异转过了身,却看见他伫立在原处,耳边传来他吟讼的诗. 心中复诵了一遍之后,像是忽然发现什么似的,又再次的复述着,猛然发觉了诗中的「杨柳」「青山」「雪柔」之词,细细的品味其中涵意,刚褪下的嫣红再次爬上了脸颊……举头看向仍在眺望天边的杨青山,只见他的脸上又一次出现了那种会让人心悸,沧桑中带着赴死味道的惨然之意的表情. 一时之间,柳雪柔心底泛起一股说不清为何的情绪,眼神呆呆的看着任万剑的脸,不由得痴了……柳雪柔不知道,这种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心情,叫做情愫. 第48回 任意江湖万里剑,柳扬山河雪语柔 任万剑既然外号「羽扇纶巾」,自然胸中也是有点文墨的.他将「杨青山」与「柳雪柔」这些字作入这吟山颂水的诗中,对不知情的柳雪柔来说或许是才情极高,且又浪漫无比的行为,对他自己来说却是苦涩不已. 他真的很想把任万剑三字作入诗中,但又有什意义?即便他如此做了,柳雪柔也不会懂. 他真的很想当「杨青山」就好,永远的……就让任万剑从此消失.可是,即便他能做到,别人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柳雪柔征征的望着任万剑,他的表情让柳雪柔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只手揪住了一般,喘不过气来.她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任万剑身旁,伸出手握住了任万剑低垂的手掌.细声说道:「青山哥……」细嫩的素手感觉到了男人粗糙的掌纹,又被厚实安定的感觉所包裹着,原来是任万剑下意识的反手握住了柳雪柔纤细的小手. 任万剑下意识的回了一声:「嗯……」手亦同时轻轻的抚了抚,磨擦着柳雪柔如白葱般的滑腻玉指,两个人忽然间同时回过神来. 柳雪柔在这种暧昧尴尬的气氛中,脸红至耳根,娇羞的垂下臻首,不敢再看任万剑一眼,想将手抽出又怕过于着了痕迹,任万剑却适时的放开了手.柳雪柔暗暗感激之余,却又有些失落. 任万剑收拾起自己那怅然的情怀,力求平淡而镇静的说道:「柳妹……我们走吧.」「嗯.」柳雪柔轻轻应了一声,仍有些发红的脸微微低着,静静跟在任万剑的身后,向那遥远的天地交接处走去. 于是,两人又开始了在郊野大荒之中搜寻着冷雨疏、冷风骤俩姐弟的下落.然而,这段插曲过后,两人的关系悄然的发生了变化.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是谁先主动的,就彷佛水到渠成般那么的自然一样,两人的手牵上了.一开始是偶尔遇到较为险峻的山道,或是湍急的溪流之时;逐渐的次数多了起来,最后却变得非常的自然,平日两人一起行走时便会牵手并行. 当然这在一般感情极好的兄妹之间,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柳雪柔在隐隐约约之间,似乎也开始的查觉而意识到,自己对任万剑的感情,似乎已然超出了一般兄妹之间的情感. 警觉到这一点的柳雪柔,若按她往日的性格,必定是慧剑斩情丝,决然的独自离去;但是这次她似乎是有些泥足深陷了. 柳雪柔无数次的在夜里告诉自己,隔日便要对青山大哥告别,然后便各自上路;却总在第二日开不了口,找不出分别的藉口.而若要就这样不告而别,偷偷离去,柳雪柔又帮自己找了个「失礼」、「于礼不合」的藉口结果就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柳雪柔最终还是没有独自离去,反而是在一日又一日的相处之中,俩人的感情越来越融洽而甜蜜,使得柳雪柔越陷越深而无法自拔,离去的念头亦在悄然无息之中渐次消失. 转眼之间,俩人结伴同游的日子,已将近三个月. 而此刻俩人的关系发展至今,就只剩下了那层薄薄的纸,只差没有人去捅破罢了.尚且柳雪柔亦不知道,她的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使得她深深沉入了情欲的深渊之中,再也没有办法爬出来,从而回到过往的那个单纯、一心只爱着冷傲天的忠贞妻子的机会. 这一日,二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镇,所幸在镇上还有唯一的一间小饭馆,使得吃了数天乾粮和野味而有些腻味的二人小小的松了口气.结果在二人点了几道菜,椅子都还没坐热的时候,不知道发生多少次的剧本再次上演. 想不到镇子虽小,却还是有恶霸的存在,其实也不过就是几个长得比较高大结实的一般猎户农民罢了,几个人仗着身强力壮,又是三五结伙,平日里在镇上不时会欺负其他的老实人,但是也不过就是几个不会武功的平常人. 偏偏这类人都没什么眼力,任柳二人又是风尘仆仆,衣衫的质料虽好却是沾了尘土,柳雪柔又因为内心的转变,连带着外在的气质亦跟着转变,之前那圣洁凛然,冰清玉洁的高贵冷艳的气质已褪去不少,取代而之的是一种柔弱娇羞的小娘子的形象. 结果就是几人上前想要调戏柳雪柔,然后被任万剑一个个直接从小饭馆的门口给扔了出去. 轻松处理完这小插曲的任万剑回到了柳雪柔的对面坐下,本想着总算可以好好安静的吃顿饭,不料没吃几口,却见到柳雪柔皱着眉放下碗筷,捂着心口,似乎不大舒服的样子;任万剑方张口欲问,柳雪柔已忽然起身,窜出门口. 任万剑慌忙跟了出去,只见到柳雪柔在十丈外的草丛边弯腰半蹲着,发出乾呕的声音,也没真吐出什么. 任万剑赶忙走上,伸出手轻拍着柳雪柔的后背,柔声问道:「怎么?又不舒服了?」同时心中寻思:「柳妹这阵子身体欠安,看起来像是受了暑热,看样子得去大点的城镇找个大夫看看才行.」柳雪柔轻摇着头,又干呕了两下才直起身子,拿出丝帕抹了抹嘴,喘了几口气之后方道:「青山哥,谢谢,我不碍事.」任万剑侧过身体紧靠着柳雪柔,右手搭着她的右肩,左手握着她的左手;本没有这么虚弱的柳雪柔,却是温顺的让他搂着,搀扶着自己往饭馆走回,如此亲密的身体接触似乎已是理所当然,在旁人眼中就像是一对感情甚笃的小夫妻. 任万剑在柳雪柔耳边轻道:「柳妹你看你这阵子食欲不振,且稍沾荤腥便觉恶心,我看是中了暑气,犯了热病,我们去找个大夫瞧瞧吧.」柳雪柔闻言道:「我是真的没事,你别瞎急了,还得抓紧找……找人呢.」说到这两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这似乎是两人心中共同的心病,也正是那隔着两人的最后一层纸,每次只要提起,便会提醒柳雪柔自己的身分,或许也是因为这点而使得两人即便已经如此亲密了,但情侣间的拥抱,亲吻这类捅明关系的举动一直不曾发生,更别说男女之事. 如果是从前的任万剑,早就用上了各类的手段:甜言蜜语的哄骗,身体上接触磨擦的爱抚,半强迫或是出其不意的亲吻等等,来攻陷这眼前的美人了.可惜任万剑是真的性情大变了,他不愿丝毫勉强柳雪柔,其实他现在每日都过得非常满足,他只想这样陪着她,待在她的身旁,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短暂的沉默过后,任万剑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柳雪柔,暗自咬了咬牙后终于说道:「我们也找了好一阵子了,也该去探探你们雪山和武当二派,是否对两人的下落有什么新的消息了.」顿了顿又道:「这离武当山也过十日路程,不如先去武当问问,顺便在山口的镇上找个大夫瞧瞧如何?」任万剑本意自然是不愿做出这个提议的,但出于对柳雪柔的关心,他自己暴露身分的危险似乎比不上柳雪柔一个小小的热病. 而在任万剑如此合理的提议之下,心中实在不愿意上武当面对那人的心思,亦抵不过一个母亲想要探知儿女下落的迫切心态,柳雪柔稍作犹豫,便也点头答应了任万剑的提议. ************百花庄十里之外,是一整片半人高的芒草原.此时正逢夕阳西斜,徐徐微风粼粼吹拂,一道靓丽的女子身影静立于一座小土丘之上,半眯着眼望着落下的斜阳,素雅的衣衫边上绣着朵朵牡丹,靛青色的衣角随着阵风擸擸飘扬. 一个黑衣人蓦然从一旁的小树林中窜出,几个起落已来至女人身前;婀娜的身形与尖细的嗓音都说明了是位女子:「师父.」「嗯.」衣色靛青的女子微微点头:「什么情况?」「启秉师父,如您所料,百花阵已于数日前启动,不过……」单膝跪地的黑衣女子顿了顿:「数日前有一名年轻男子闯入其中……徒儿谨遵师父吩咐,不敢妄动以免打草惊蛇,目前庄内情况不明.」「知道了.」被称作师父的女子说道:「先下去吧.」女子低头暗暗寻思:「看样子耶律冰心是如我所安排一般走火入魔了,但不知那位年轻男子又是谁呢……」又想到:「这耶律冰心,是我控制圣门的一枚很重要的棋子,不容有失……」原来,这位女子便是控制了葛纪元的云沐萍,而接着控制住耶律冰心便是她计划中的第二步! 云沐萍脚步一跨,身形一展,衣衫飘飘的在半空中划过了一条美丽的弧线,往百花庄的方向而去:「哼!耶律楚才,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枉我对你一片真情,全心全意的辅佐你,你竟然抛下我独自离去!还把我们俩苦心经营多年的成果随意的丢给别人!既然你如此的无情无义,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在冷风骤的努力之下,这位百花庄的「小姐」终于在前日苏醒过来,而冷风骤亦在她的口中得知她的闺名,耶律冰心.冷风骤自然是不知道耶律冰心的身分和背景的,不过他也没有探问的意思. 反倒是耶律冰心在道谢过后,自己透露了一些走火入魔的原因,说是应该是误修习了一门内功,却没想到这门功法会和自己原本的内功冲突,引发走火入魔的情形. 原来早在数年前,云沐萍便藉着耶律冰心对自己这位「嫂子」的信任,把一门谎称「驻颜功」的功法传给了耶律冰心,实则却是云沐萍修改过的心法,世间根本就没有这门可以永保青春的功法.云沐萍此举就是为了引发耶律冰心的走火入魔,然后在出手救治的时候达到控制她的目的,就如同她控制葛纪元一般. 而耶律冰心虽然心中有些怀疑,却也不能肯定到底自己的大嫂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害自己,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尽快的恢复过来,其他的只能留待日后慢慢的调查了. 而此刻冷风骤正坐在耶律冰心的对面,俩人双掌相对,正在做最后一次的治疗,耶律冰心在这次之后便可尽除走火入魔的隐患.已进入入定状态的两人,汗水从脸上滴落,头顶蒸腾着水气,显示出行功到了一个紧要的关头. 心无旁鹜的二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在门外看守的四名婢女已经被偷偷潜入的云沐萍所放倒,云沐萍悄无声息的打开了房门,步入房内,看着对坐着毫无防备的二人,嘴角泛起了微笑,却不忙于出手,似乎在等着什么机会. 终于,俩人同时吐出一口浊气,收回双掌,缓缓的收功.等待已久的云沐萍同时两指点出,分别点在两人的「膻中」、「鸠尾」二穴之上.云沐萍所掌握的时间恰到好处,若早一刻,两人尚在运功,这两指点下会导致两人走火入魔,一时三刻便会毙命;而若再晚上些许,两人回过气,醒过神来之后才动手,能否轻易得手,点倒二人仍是未知. 「嘻嘻……这位少年郎好生俊俏啊……也不知冰心妹子你从哪儿找来的?而且不但人俊,这内功更是俊,连冰心你这么严重的走火入魔都能治……」云沐萍格格娇笑着,体态中带着媚惑之姿,身手在冷风骤的脸上摸了一把. 耶律冰心又惊又怒,没想到这个自己一向敬爱的嫂子竟然真是设计陷害,使自己走火入魔的元凶,而且现在又来偷袭自己:「云沐萍……你……你待怎地?又到底有何居心?」「呵……我说冰心妹子啊……圣门如今的情况,我想你不会不知道罢?一向号称蕙质兰心的你……不会猜不出来,姐姐到底想要做什么吧?……」云沐萍以柔腻的声调说着. 「哼!」耶律冰心愤恨说道:「我一向不太过问圣门之事,避居在这百花庄已久……大哥传位离去之后,我更是对圣门的一切不闻不问,你想和葛纪元争权尽管放手去做便是,如今却又为何如此待我?」云沐萍哈哈娇笑道:「就是因为耶律妹妹你在圣门的地位超然,从不会去争权夺利,所以在圣门内老一辈的心中,最信服尊重的不是我,也不是葛纪元,而是你啊,我的好妹妹……」耶律冰心仍是不解道:「你我一向姐妹相待,如果你好好的跟我说个清楚,难道我还会不支持你么?」云沐萍说道:「葛纪元是你哥钦点的继承人,你说我要是跟你说我想夺权的话,你真的会不顾一切的助我?我看你基本会两不相帮吧,顶多在我失败时护着我的一条命吧?」耶律冰心闻言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一口气,承认了自己却实会如云沐萍所料一般,两不相帮.过了一会,又说道:「难道,权力对你就那么重要,连我们的姐妹之情都可以这么轻意的放弃?」云沐萍闻言亮丽的双眸不由得一黯,却又立刻恢复正常,恨恨的说道:「从那无情无义之人很心离开之后,我便不会再相信什么夫妻之情,姐妹之情这些虚假的,世间一切的情份!」耶律冰心怎么也没想到,云沐萍所做的一切,竟然都是因为由爱生恨!并且在心态扭曲之下,因此而全盘否定了世间所有的一切情感,导致她转而只相信可以握在手中的权力! 看着云沐萍的样子,感受到她心中浓浓的恨意,耶律冰心却更加的感受到了她埋藏在最深处,对大哥耶律楚才那爱慕痴狂的心意,不禁红了眼眶. 同样身为女子的耶律冰心,赫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再怪责云沐萍,反是柔声的劝着她:「大嫂,其实大哥她对你……」「住口!」云沐萍却是打断了耶律冰心所要说的话,快速的点了她的哑穴,阻止了她. 「咦!」云沐萍忽然发觉有异,转过身在冷风骤的身上补点了几指,意外的说道:「想不到你这个俊小子的武功还真的出乎人意料之外,差点便被你冲开了穴道!」原来冷风骤被云沐萍制住之后,先是一惊,接着便很快的冷静了下来,记取了之前与任万剑对敌的教训之后,冷风骤在心态上显然是成熟了许多,看见云沐萍和耶律冰心开始对话起来,便不动声色的偷偷运气冲穴,差点便要成功. 如果不是老练的云沐萍在发觉冷风骤竟然可以救治耶律冰心的走火入魔,在他身上多留了点心思的话,还真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唉,虽然你这小子长得很俊,杀之未免可惜……不过你的武功实在太怪异了,为了避免横生枝节,我也只能痛下杀手了……」云沐萍口中叹着可惜,一付十分不舍之样,表情却看不到一丝怜悯之色,反而是淡然冰冷的样子,话说完举起手,正打算施予毒手之际,忽然瞥见耶律冰心异常着急的脸色. 云沐萍略一寻思,恍然说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不想我杀他是吧?……好吧,看在你我多年姐妹的份上,我便饶他一命.」说完却是掌变为指,顺手在冷风骤的「气海穴」上一点,竟是顺手废了他的内功! 云沐萍像是做了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一般,不再看冷风骤一眼,转头面向耶律冰心,却见到耶律冰心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相信的震惊模样,云沐萍当下眉头一皱,接着却又看见耶律冰心的惊讶再次转为着急,还带着恐惧之色. 云沐萍大为不解,问道:「怎么了?」忽然想起耶律冰心被封了哑穴,又动手解开. 耶律冰心哑穴一解,立刻说道:「你……咳咳……你快救他……快!」云沐萍回道:「气海穴都破了还怎么救?反正死不了……」忽然心念一转,皱眉问道:「他是谁?」耶律冰心亦知此事已难挽回,有些绝望却忽然平静了下来,说道:「他是冷傲天的儿子.」「什么?……」云沐萍闻言大惊失色,又似乎不敢相信或是认为自己听错,再次问道:「你说谁?……」「冷傲天.」耶律冰心淡淡的说道:「武当冷傲天.当年一个人大闹圣门,所向披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那个冷傲天!」云沐萍闻言「啊」了一声,彷佛失去力气般面色苍白的缓缓退后,坐靠在茶几之上,呆愣了一会,才忽然起身,在房内低着头,惶恐的踱来踱去,略带焦急的思考着,口中不时的念念有词:「只能请赤松子老人家……不行,现在去哪找他老人家……陷阱……机关……阵法……都不行……」如此这般,过了良久,云沐萍忽然抬起头,彷佛想到了什么……云沐萍深吸口气,下定了决心之后,便不再犹豫,身形一闪,来到冷风骤身旁,对他射向自己的两道利刃般的眼神视而不见,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一颗半红半绿,大小约莫指甲一半的药丸,硬塞入无法反抗的冷风骤口中. 耶律冰心则是冷眼的看着这一切,在看见云沐萍的药丸时蹙了蹙眉,心中想着:「这是什么药?难到竟能使得冷风骤散去的功力重聚的神丹妙药?」半晌之后,冷风骤闭着眼紧皱双眉,脸颊亦渐渐的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接着不只有脸涨红着,诡异的红色迅速的扩散到了脖子,然后往四肢蔓延. 耶律冰心对于冷风骤的异状开始有些不安了起来,她看着冷风骤,又对着云沐萍问道:「你……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云沐萍笑而不答,反倒是伸指迅速的在冷风骤下身的「关元」、「中极」二穴上各点了一下,方才转身看向耶律冰心:「听过密法『兽淫傀儡』吗?」耶律冰心一愣之下,瞪大着眼说道:「你……你竟然……」云沐萍惨然一笑:「你还不知道罢……姐姐我的身子,已不再干净了……如今就算楚才回来……我也不配再侍奉他了……」一面说着,同时双手拉开了绑在腰间的衣带,靛青色的外衫随之滑落……耶律冰心闻言大惊,半晌之后,方才咬牙道:「是……葛……纪元?」云沐萍的眼角流下了晶莹的泪珠,臻首轻点:「他谎称要更好的控制圣门,向莫老索要了易容的面具和改变形体的药物,假扮你大哥回来找我……」乳白色的内衫与亵裤随着云沐萍的话语,亦缓缓的从身上滑落而下,那惊心动魄的凝脂玉肤亦跟着显露了出来. 云沐萍此刻身上只剩下了贴身的浅绿肚兜,她的手指轻柔的抚过自己裸露出来的滑嫩玉肩,说道:「就为了得到这具身体,他竟然可以耐心的假扮你大哥长达一年之久……真是可笑啊……我为了等他回来,每日药浴浸泡,小心呵护保持年轻美妙的身子……却被他的徒弟给享用了……」云沐萍忽然抬起头,双眼射出仇恨的光芒:「要不是他过于贪心,还想在事后吸取我的功力,采阴补阳;要不是我已将玄阴功修练到最后一层的境界,让我在最后时刻反制他……我现在早就被他给控制住了.」云沐萍忽然凄厉的「哈哈」笑着:「你知道吗?为了控制他,也为了我不想他好过,我不想他知道,他其实是成功的诱骗了我,使我自愿的失身于他.所以我骗了他,我骗他我早就发现了他假扮你大哥的事,只是为了夺取圣门的权力才假装不知,与他欢好……」耶律冰心疑惑的看着云沐萍:「萍姐,你不会……我知道你不可能……」两行清泪从云沐萍脸上黯然流下:「是啊,骗得了别人,却又怎么能骗的了自己呢?自愿和被迫又有什么差别呢……我的身子再也不干净了……」云沐萍猛然抬头看向冷风骤:「既然都不干净了,再多一个又有何不可呢?」耶律冰心忙道:「萍姐不要!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好好想想办法,一定还有别的方式,冷傲天也不见得就会因此大开杀戒……」云沐萍摇头说道:「你我都不是将命运交给别人掌握的人,只有将他练成傀儡之身,如果我死了,他也会死……这样才能使得冷傲天投鼠忌器……」说罢再也不看耶律冰心,反而转向冷风骤,食指点出……「不要呀!萍姐……」随着耶律冰心的大喊,被解开穴道的冷风骤忽然大吼一声,睁开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眸也成为了血红色的双眸,身体的肌肉迅速的膨胀了数分,嘶吼着抓着自己的衣衫,没一会已是衣衫褴褛,鼓胀而健壮的身躯散发着诡异的殷红之色. 此时冷风骤的身形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整个人长高了数寸,身体却弯着腰有如一只巨猿,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亦长出了一层厚厚的毛发,跨下间的巨物亦是寻常人的三倍粗长,宛如驴屌. 「来吧!」云沐萍揉身擈上,脸上带着坦然无惧的神情,但那恐惧的望向冷风骤跨下巨物的眼神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被散去内功的冷风骤,根本无法抗拒药性,整个人已失去了理智.他恍若化身为最原始的野兽,血红的双眸凝视着云沐萍曼妙的躯体,双臂一圈,已将扑来的云沐萍搂住,跨下巨物顶住云沐萍的下身,碗口大的龟头撑开了细缝,痛到极点的撕裂感从下身传来,云沐萍忍不住高声尖叫「呀!」的一声……冷风骤毫不怜香惜玉的一顶到底,接着耸动下身,云沐萍在抽插之下剧烈的疼痛感占据了一切,全身的力量与武功彷佛都失去了,只能任凭姣好完美的娇躯随之沉浮. 美好的嫩穴与花径在巨物入侵之下,被撕裂的创口流出丝丝血液,再从性器接合处缓缓渗出,血滴在挤压与突入的动作下四散飞溅,不知内情者要是见此情景,或许要以为这是处女破身的缘故. 没有调情爱抚,没有甜蜜情话,冷风骤此时只知埋头苦干,狂猛的动作持续了半个时辰,仍未有丝毫减缓之迹象.失神脱力的云沐萍总算慢慢的聚集起一丝力气,运起了玄阴功之后,四肢的力量逐渐的回归,内径的肉壁亦在玄阴功的催发之下开始分泌大量的滑腻琼浆,使得巨痛缓慢的减退. 云沐萍强忍着疼痛,主动的开始上下套弄,体内的玄阴功运转加剧,开始占据了主动,反过来引导着冷风骤的抽插动作. 云沐萍的一双眼亦泛出了玄奥的光芒,与冷风骤的血眸对视着;冷风骤充满暴戾与兽性的血红双眸,在云沐萍的注视下逐渐的冷静与平和,又渐渐的陷入一种呆滞与失神的状态. 「吼!」伴随着最后一顶,冷风骤蓦然发出一声兽吼之声,膨胀变异的身躯随即在颤抖中慢慢的恢复原形. 无边的黑暗包裹着冷风骤的神识,下沉,下沉,再下沉……将其拖入了识海之渊……************冷傲天带着新加入的冷雨疏和阮龄中一行六人,往当初冷雨疏被任万剑掳至的那个山谷而去. 洛无情这五个小辈之间的相处关系,暗地里形成了一个有趣的循环现象. 阮龄中不用说了,他的眼中就只有柳雨疏,一直以来就是如此,百般对其奉承讨好,且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姜牛天性开朗,却和阮龄中,或者说一般的男子一样,一见到冷雨疏便惊为天人,由于他质朴的性格,奉承讨好之意不显,但其对于冷雨疏的着迷却不难发觉. 冷雨疏对所有人都是冷冰冰的,唯有对洛无情这位,曾经从任万剑的手中将她抢救下来,并保下她清白之躯的恩人却总是和颜悦色,并有些亲近之意. 洛无情对冷雨疏和阮龄中两人的态度是亲切而不亲近,和颜悦色却又保持着距离;阿牛是他的兄弟,这点不会改变;对待小曼则是嘘寒问暖,关怀倍至,一改从前害羞退缩,有好感却不敢表现的态度. 姜曼对洛无情则是若即若离,被侮辱而失去了处子之身的她是自卑的,她觉得自己配不上洛无情;对洛无情的情意和关心却又让她不自主的对洛无情好. 半月之后,以冷傲天为首的一行六人,总算来到了那个山谷,冷雨疏领着众人来到了那个山洞,随口述说着当初的事情经过,讲到惊心动魄之处,众人眼前彷佛浮现了当初那个坚毅少年,弯弓搭箭,力抗淫贼的样子,冷雨疏一双带有情意的清亮眸子不经意的瞥了洛无情一眼;姜曼则是站在洛无情身后,脸上带着爱慕的神情,想像着当初这位自己心仪的少年郎是如何的英勇,却也是如何的置自身于险地. 然而身在其中的洛无情,却因失了记忆对这一切毫无印象,茫然的听着冷雨疏说着「自己」当初是如何的处变不惊,又是如何的智勇双全,却好像在听着一个不相识的少年英雄的故事. 冷傲天一面听着女儿的叙述一面思考,等冷雨疏说完之后,方沉吟说道:「你们在这里休息等待,我在附近找找,最多明日午时之前便会回来.」众人齐声应是之后,冷傲天转身一踏,身形已至半空,转瞬窜入百丈外山谷入口的密林之中,消失不见.五小中除冷雨疏外,其他人尚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冷傲天施展轻功身法,虽早知其武功修为深不可测,仍是惊得倒抽一口气. 没了几位小辈的拖累,冷傲天施展起凌空虚度的身法,不到半个时辰变将偌大的树林仔细搜索一遍,一无所获之后便以谷中山洞为心,绕着山洞四周画圆,逐渐扩大半径的方式搜寻探查着. 两个时辰过去,冷傲天与落无情等人竟已相距百里之遥.冷傲天忽然想起,这附近有一个自己待过的庄园,百花庄. 「或许可以去询问她们是否见过风骤.」冷傲天心中想着,侧身转向,往记忆中的方位而去. 半刻之后,冷傲天已然立于百花阵外,扬气吐声道:「故友来访,还请众位姑娘不吝现身一见.」半晌之后,不见来人,复又再次出声. 如是这般,数次之后,依然不见一人,冷傲天心中疑惑,当下凭着记忆,穿过密道,直至庄内,搜索一番,方觉竟是人去庄空,偌大的庄园竟无一人留下. 冷傲天无奈之下,只能飘然离去,又在四周搜寻,眼见此刻已离山洞两百里之遥,一日将过,遍寻未果之下,心中长叹一声,暗道:「只希望骤儿吉人自有天佑,安然无恙才好.」 第49回 冷雨飘飘梳梧桐,洛水滚滚荡河殇 冷傲天在四下搜寻一日一夜未果之后,回到了山洞,带着洛无情等人,继续那大海捞针般的寻人行动. 这日一群人来到了一个名叫涂虞的城镇,冷傲天开了别院,租了四间厢房. 其中冷傲天独自一间,冷雨疏与姜曼一间,洛无情与姜牛一间,而阮龄中因为算是客人,所以冷傲天也帮他开了一个单间,但亦因如此显出了众人在冷傲天心中的亲疏远近.自己人可以挤挤,待客之礼却不可废. 众人放下行囊,打水洗尘,稍做安顿之后,便至大厅用膳.冷傲天随意点了几个当地菜,又叫上两斤牛肉与一壶白乾,自斟自饮,五小们则是在菜肴上来之后各吃自菜. 此时正值饭点,周遭数桌亦是坐满了食客,有些人细声交谈,也有的人高谈阔论,不过却有个有趣的现象,周围的人客们所谈之话题,十有八九都是在说着这个最近在镇上所举办的一个一年一度的大规模市集. 五个小辈本就是少年心性,其中又以姜牛个性最为飞扬跳脱,喜好热闹,闻他人之言不免有些意动.阿牛这几日亦有些摸清楚冷傲天的个性,用手肘顶了顶洛无情,示意他对师傅提出要去逛市集的要求. 洛无情转过头来,看见姜牛又是眨眼又是努嘴的表情,不觉莞尔,调笑道:"阿牛你脸怎么了?不会是被苍蝇给叮了吧?"洛无情的话,将除了冷傲天之外的另外三对眼球都吸引了过来,众人见到姜牛的样子,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冷雨疏厅见那些食客的谈论,本就有意去逛逛,此时见到姜牛的样子,觉得好笑之余,转过头对冷傲天撒娇道:"爹爹……"冷傲天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之后,摆手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几个,想去的都去吧."姜牛一听到这句话,便狼吞虎咽的把碗中的饭给吃完,放下碗扯着洛无情的衣袖,催促着他动作快一点;洛无情则是不为所动的继续夹菜,眼神却飘向了姜曼. 冷雨疏和姜曼二女本来胃口就不大,早已吃得差不多了,冷雨疏闻言亦放下了手中碗筷,对姜曼说道:"姜师妹,咱们去市集逛逛吧."姜曼露出有些意动的样子,随即却又为难的说道:"师姐,还是你们去吧,我留下服侍师父."姜曼自从拜冷傲天为师之后,每日都会帮冷傲天打水,并服侍他洗手洗脚等;冷傲天一开始不习惯,叫她不必如此,后来在姜曼每日仍持续坚持之下才渐渐习惯了,同时也欣慰着自己收了个孝顺体贴的女徒弟. 冷雨疏知道自己老爹的性格,冷傲天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小事,正打算继续劝说时,洛无情却先开口道:"小曼姐,你和冷师姐去吧,我来服侍师父即可."冷傲天此时笑道:"想去的都去,不想去的就在客栈待着,我等会到附近晃晃,也不需要你们的服侍."姜曼和洛无情见冷傲天如此说了,也不再多说,五个人结伴出了客栈,往镇上的市集慢步而行. 也不知是嫌太慢还是怎地,姜牛突然兴起提议比赛脚程,阮龄中为了要在冷雨疏面前求表现立即附和,冷雨疏对除了爹爹和弟弟之外的男人清冷惯了,也对这些少男在她面前争相表现的行为见得多了,对此提议不置可否,姜曼则是文静的性子,只是微笑看着,洛无情始终沉默而淡然的跟在众人身后,不发一语. 姜牛见没人出声反对,且阮龄中也表示赞同,当下发了一声喊:"开始!"便提气运起轻功,身形陡然往前窜出. 阮龄中自视武功为同辈中佼佼者,并没有立刻跟着窜出,而是等到姜牛已跑出百丈左右之后,方才一展身形,姿态俊逸的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速度迅捷的往前追上. 冷雨疏与姜曼二女也发劲跟上,从二女同时还能谈话说笑的神情看来,明显就是未尽全力.洛无情更是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一般,仍是漫步的姿态,远远的吊在二女身后,却一直未曾被抛开至视线之外. 姜牛毕竟拜入冷傲天门下不久,而冷傲天这段日子以来对他的武功传授,一直是以武功招式为主,内功为辅,至於轻功身法,则只是稍微提点几句便过.但是对於洛无情,冷傲天在发觉他在武功招式上的悟性天赋只是一般之后,便嘱咐他把心思放在内功的修练和轻功身法之上.皆因冷傲天知道,在内功修练到一个境界之后,对敌时招式上的影响便会越来越低,就如同冷傲天自己在无极归元功达到第二层之后,他人已难以招架他随手所发之一掌一拳. 而洛无情此时虽看似行走的姿态,却是每一步都跨出六七丈的距离,也因此能够吊在众人后方而不至於被完全的甩开.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冷雨疏二女来到了集市之处,看见了站着等候的阮龄中与姜牛两人,端看姜牛郁闷的表情,便已知这比试的结果了. 阮龄中满面笑容,举止有些飞扬,对着走近的二女笑道:"哈哈,姜师弟的轻功还真是精湛啊,在下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侥幸快了那么一丝,承让,承让."言谈间卖弄之色却是尽现於脸. 姜牛虽有些不忿,却是大方的说道:"阮师兄游刃有余,我却是拼尽全力,这高下之间立判,我是输得无话可说."阮龄中闻言更加的得意了,这些天因为冷雨疏对他和姜牛仍是清冷淡漠的态度,唯独对洛无情却是和颜悦色,早已心怀不满,此时见洛无情姗姗来迟,出言调笑道:"想必洛师弟定是身怀上乘轻功,才会不屑於和我们比试了.倒是不知冷大侠传了洛师弟什么功夫,愚兄是否有机会见识见识?"阮龄中当初见识到洛无情的惊人箭术时,对其是有些敬畏的,但是后来见到洛无情竟似内功甚弱,竟会被任万剑偷袭得手,而且当初两人结伴追截任万剑,意图救回冷雨疏时,洛无情除了追踪之术尚佳外,所展现出来的轻功实在是平平,因此便认为他只有箭术拿得出手,其他功夫其实不值一提. 洛无情也不动怒,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师傅并没有特别传我另外的轻功身法,恐怕要让阮兄您失望了."阮龄中话一出口,众人脸上已微微变色,包括原本微笑着与姜曼谈话的冷与疏竟也收起笑容,心下更是不平,反而不依不饶道:"冷大侠名满天下,一身奇功绝艺层出不穷,怎么可能没有传授洛师弟一招半式呢?洛师弟此言怕是有推拖之意,看不起在下了吧?"其余三人听见这话,脸色已是完全闻之色变,面带不喜之色望向阮龄中,唯有洛无情仍是一脸平淡的说道:"家师确实是没有传我什么特殊的轻功,阮兄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洛无情说的确是实情,冷傲天本身就不会什么特别的轻功,那些缩地成寸,凌空虚度的身法,都是源自於神奇的无极归元功第二层境界的缘故. 阮龄中此时已有些骑虎难下,洛无情油盐不进的回答亦使他渐渐恼怒,出言便有些无礼道:"洛兄你如此百般推拖,莫不是怕堕了冷大侠的威名吧?"洛无情仍是不喜不怒的表情,耸肩说道:"我是真的不会什么特别的功法,随便阮兄怎么说吧."一旁的姜牛此时终於忍不住的说道:"不如就让在下来领教阁下的高招,切磋几招如何?"阮龄中此时巴不得有个台阶下,闻言正欲点头应允,不料洛无情却在他说话之前接口道:"阿牛,师父平常是怎么说的?学武之人首忌好勇斗狠,你被人挑臖几句,就把师父的话都抛到脑后去了?"阮龄中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台阶,哪会轻易就此放过,当下说道:"只是切磋几招罢了,怎会算是好勇斗狠呢?"说话间摆了一个起手式,接着说道:"姜师弟,请小心了!"话说完立刻便对着姜牛出招刺出. 姜牛也是一时冲动,才会脱口而出,被洛无情一说,才刚打消了念头,没想到阮龄中一剑却已刺到,连忙向后一跃,先避其锋之后,抽出腰间的长剑,便与阮龄中斗在一起. 姜牛虽在武学招式之上颇有天赋,毕竟习武时间尚短,内力也跟不上,很多精深奥妙的招式并未得冷傲天传授,一开始在彼此互相试探时尚能与阮龄中斗个旗鼓相当,十数招过后却不免左支右拙,渐渐的露出败相. 一旁的姜曼见状脸上露出紧张之色,冷雨疏和洛无情则是专注的注视着两人的状况,似乎是只要情况不对,便会出手. 姜牛此刻能够苦苦支撑,完全靠的就是他在招式上的天赋.而相对的,阮龄中此时却觉面上无光,本以为可以很快解决的一场比试,没想到拖了许久仍未拿下对方,而对手仅仅是一位习武尚未达一年的新手! 本欲在冷雨疏面前表现的阮龄中,感到了无比的羞辱,心中竟起了歹毒的念头,在姜牛因内力不足,於某次格挡时长剑被荡开露出破绽之际,一剑向着姜牛的右肩下方刺去,这剑如刺实了,不免会受到重创,虽无生命的危险,或是断肢残障之虞,却也将得在床上躺几个月方能痊癒! 冷雨疏见状双眉一蹙,便要出手相救,却只见眼角闪过一道影子,却是洛无情忽然出现在姜牛身边,正伸手抓向阮龄中手中的长剑! 阮龄中看见洛无情出手,心中一惊,又随之对洛无情如此托大,竟敢随意便抓向自己长剑的行为暗喜,心中冷笑,暗中运劲,使得手中的长剑震荡,只要洛无情这一爪真敢抓下,便会被削去数根手指! 就在冷雨疏与姜曼姊弟等三人的惊呼声之下,洛无情的手仍是不改去势,迳自得靠向长剑,接着众人耳中便听见"锵"的一声,一把脱手长剑飞起,只见阮龄中两手空空,竟是他手中的长剑被人弹飞! 原来洛无情见到阮龄中震动长剑,经验不是非常丰富的他亦不敢托大,当下变爪为指,两指避过剑锋,在刃面一弹,阮龄中本当洛无情内力只和姜牛一般,就算较好也差距不大,却没料到只感觉一股大力传来,促不及防之下,长剑顿时脱手. 阮龄中大惊之下,双脚立即在地上一蹬,身形如大鹏展翅一般向上腾起,在半空中接住了剑柄,立刻将双脚向上一缩,并在空中转身为头上脚下的姿势,舞出剑花护住了头部,俯冲向下,在快落地时又是一转,双腿落实的踏在地面. 从这一连串的动作看来,阮龄中的反应与对敌经验极是丰富,即使长剑脱手仍然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中做出相对的应变,如果敌手因此而轻敌大意的话,很有可能反而会被对方的应对所创,进而扭转优势. 但是洛无情在弹飞长剑之后,完全没有进一步抢攻的想法,只是一手抓住姜牛的肩膀,向后退出了战圈之外,已至於等阮龄中落下,摆好守势凝神一看时,却见到洛无情只是淡然的站在二女身旁. 洛无情淡淡的说道:"阮兄武艺精湛,姜牛不是敌手,这切磋还是到此为止吧."洛无情所说的话,和他淡然的表情,落在阮龄中的耳中所听,眼中所见,都成为了一个极大的讽刺,尤其是那所谓的武艺精湛,配上那长剑脱手的一幕,更是让阮龄中怒火中烧,只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 阮龄中面孔扭曲着,忿然道:"洛兄好俊的功夫,不过靠偷袭得手似乎不算英雄好汉,不如我们堂堂正正,再过几招如何?"其实洛无情虽然算是突然出手,但阮龄中却也及时快速的反应过来了,但是未先出声言明便贸然出手,严格上是可以认定为偷袭的,所以阮龄中便站住了这点上不放,指责洛无情有胜之不武之嫌. 但洛无情本意就只为了出手救人,完全就不想和阮龄中动手,闻言依旧是淡然的笑了笑道:"贸然出手是小弟的不对,在这和阮兄说声抱歉了.至於切磋则是没有必要,阮兄的武艺高强,无情就不献丑了."言罢仍是拉着姜牛不放,转身便往市集内走去. 阮龄中看着洛无情的笑容,感觉到的是讥讽之意,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喊道:"侥幸靠偷袭胜得一招便走,这算什么?你转过身来接我这招再说!"在说话的同时,剑已刺出,话方说完,竟已刺到洛无情的背心后方不足一丈之处,转眼间便将刺入洛无情的体内! 眼看即便洛无情此时就算做出反应,也已经来不及之时,一柄长剑适时的出现,架开了阮龄中这一刺,却是身旁的冷雨疏,终於是出手了. "阮师兄,请你适可而止.洛师弟已说了不愿与你比试过招,你为何还要对他出招?"总算是看在阮龄中痴情的陪着自己一路找寻弟弟的份上,冷雨疏虽然脸色始终对他冷漠对待,言语中还是留了余地,否则阮龄中这一下,绝对可以算是背后偷袭的小人行径了. 阮龄中见到冷雨疏出面了,且话语中偏向的是洛无情一方,本想在冷雨疏面前出头的机会不但失去了,如果继续闹将下去的话,更是会惹怒冷雨疏,大大的得罪她,阮龄中脸上一阵青白交替,终於是压下了自己的傲气,强忍了下来,心中对洛无情的怨恨却是更加的深刻. 阮龄中强露笑颜,对着冷雨疏道:"既然雨疏你都发话了,那我自然听从便是."冷雨疏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收剑入鞘,拉起姜曼的手,四人连怏进入了市集,阮龄中则是怨毒的盯了洛无情的背影一会,才收起手中长剑,快步跟上冷雨疏的身影. 冷雨疏自小便在雪山派内长大,雪山派和武林中大部分的门派相同,都是男多女少的局面,冷傲天在派内又是身分超然,柳雪柔更是雪山派掌门的独生女,在派中就如同皇宫中的公主一般,而冷雨疏身为两人之女,在派中便如同当初的柳雪柔一样,受到类似的待遇,甚至因为冷傲天这天下第一高手的身分,众人对她的爱护与敬畏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程度. 柳雪柔当初便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与身分之下长大,才会养成了那样清冷淡然的性格,而柳雪柔在经历那些事之后生下了冷雨疏,对她的教导更是严格与保守,再加上柳雪柔自身的言传身教,冷雨疏那冰冷淡漠的气质与性格,更是比柳雪柔还要变本加厉,尤其是对男子的态度,更是尽显清冷孤高之姿. 但要说冷雨疏和柳雪柔这对母女性格相同的话,却又不然.或许是天生的性格,又或许是后天的礼仪教化,柳雪柔对父母亲人,或者是夫君冷傲天的态度,虽说比一般人要亲近许多,却也是严守礼教,如水般淡然;柳雪柔对待丈夫和对待父亲都是差不多的,以敬服为主.柳雪柔从小便似乎是一个完美乖顺的女儿,不会对爹娘撒娇耍蛮,态度恭敬且事事顺从;而她对冷傲天也是如此,良好的扮演一个完美的妻子形象. 而冷雨疏虽说在人前的形象,比柳雪柔还要冰冷,但是她却会在爹爹和外公面前任性的撒娇,骄横的提出要求,在没有外人在时更会活泼的抱着冷傲天讥讥喳喳的说个不停,尽显小女儿神态. 可以说冷雨疏的冰冷是装出来的伪装,或者说是柳雪柔认为理应如此的教导之下的结果.置於柳雪柔,是否天性就是淡漠如水呢?还是也是后天礼教之下所导致的呢? 或许是因为两人同房而睡的原因,亦或许是因为姜曼的身分是冷傲天的女徒弟而非雪山派的女婢,又或许姜曼并不像那些婢女一般对她毕恭毕敬,而是自然的相处……总之,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从未有过同性蜜友的冷雨疏,似乎多了一个可以崭露她本性的对象了.她和姜曼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之下,似乎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而她在人前冰冷的脸孔,在面对姜曼时便会和面对冷傲天时一样,那冰霜冷漠的面具就会溶化不见. 洛无情和姜牛在之前并未和冷雨疏接触相处过,自然是对此毫无感受,而阮龄中则是唯一发现冷雨疏这个转变的人.冷雨疏对姜曼态度上的转变,让阮龄中在一开始惊讶过后,心中大受鼓舞.原本因为冷雨疏始终冰冷对待他的态度而有些失意的阮龄中,发现到冷雨疏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是那副样子,他认为只要自己持续努力,也能有融化冷雨疏冰冷面具的一天. 冷雨疏与姜曼俩人手拉着手,看似感情甚好的一对姊妹花,一个摊位接着一个摊位的逛着.姜牛与洛无情则是落在了后方跟着,而阮龄中逛着逛着,找了个空档钻到了冷雨疏的身旁继续献着殷勤,有一句没一句的插着话的不放过任何可以同冷雨疏说上一两句话的机会. 不一会来到一个摊位之前,摊上摆着头簪发饰、项炼耳环、珠宝玉佩等各式各样的饰品.二女开始拿起一件件饰品,饶有兴趣的挑选着,不时的交换着彼此的意见. 阮龄中仍是热情的凑在冷雨疏身边,不时的称赞几句,也不管冷雨疏是否有询问她的意见,冷雨疏皱了皱眉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他却装作若无所觉得样子,厚着脸皮的贴在二女身旁. 这下连一向恬静温柔的姜曼都有些受不了,放开了冷雨疏的手,向着站在一旁的洛无情与姜牛靠了过来;冷雨疏见状亦停止了挑选,冷冷的看着阮龄中,使得阮龄中无法再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只能讪讪的问道:"雨疏,怎么了?"其实在未遇上冷傲天等人之前,阮龄中便一直是如此厚着脸皮的缠着冷雨疏的,当时冷雨疏还没什么感觉,反正自己想搭理他便回,不想理便当作没听到即可,为什么现在却会觉得他烦人呢? 冷雨疏下意识的瞥了姜曼那处一眼,姜牛是一副百无聊赖的姿态,但洛无情却是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在姜曼询问他意见时,轻声的在她耳边回应着表示自己的意见. 看见两人间亲昵的神态,冷雨疏心中忽然泛起了一丝酸涩与不自在,高傲的她立刻驱散了这种感觉,跨了几步好离开阮龄中一些距离,却又不愿走到姜曼与洛无情旁边,转过头自个在摊位上继续拨看着. 阮龄中的一双眼自始至终未曾离开过冷雨疏的身上,冷雨疏所有的表情与行为都被他默默的看在眼里,见到冷雨疏不搭理自己的问话,还跨步离开自己时心底更是不满,看见冷雨疏又停下身形独自挑选饰品,而非凑到洛无情身旁,才有些释怀,却也将洛无情视为他追求冷雨疏的一大绊脚石. 此时在一旁无聊的随手翻看摊子上物品的姜牛,忽然"咦"了一声,顺手抓起一对簪子说道:"无情、姊,你们看,这对是什么鸟,怎么刻得这么的活灵活现的,就好像真的一样?"几人的目光都被姜牛所说的话所吸引过来,又同时惊咦一声. "这位小兄弟好眼光,这对凤凰栖梧桐的发簪可是小人机缘巧合之下所得,据说是一位专门帮皇亲国戚制作饰品的巧手工匠所制."摊主的话声於此时传了过来,对着落无情等人解释道. 姜曼此时已将这对玉簪从姜牛的手中接了过来,细细的抚摸把玩着,似乎对其极是喜爱.冷雨疏也在这时靠了过来,眼中亦不掩饰的露出一抹惊艳之色. 姜曼看见冷雨疏亦对这发簪极有兴趣,随手拿起在冷雨疏的头上一比,笑着说道:"这簪子配姊姊还真是漂亮呢!"冷雨疏随手接过端详了一会,看见姜曼也对其露出喜爱之意,摇了摇头将簪子递还道:"这是小曼你先看见的,还是你买下吧."姜曼却是不接,推辞道:"插在姊姊你的头上,可要比我好看多了,还是姊姊你买下吧."两人互相推辞了半天,姜牛见状不由说道:"唉呀,这推来推去的要道什么时候,不是有两支吗?我看一人一支得了."冷雨疏一想有理,正打算付钱时却听见阮龄中说道:"我看这凤凰还是雨疏你比较适合,两支可以轮流戴或者一边插一支都行."说完又对摊主说道:"这对簪子我买下了,多少钱?"四人闻言同时皱了眉头,姜牛更是直接出口道:"这簪子是我先发现的,你凭甚么抢?"说完也是对着摊主喊着:"我说老板,凡事可得有个先来后到啊,这对簪子多少钱?"摊主闻言点头说道:"小人虽是小本生意,这买卖的规矩还是有的,这位客官要买的话当然是卖您了,总共二十两银子."姜牛对於能够让阮龄中吃鳖高兴不已,身手掏了一阵却是一愣,他怎么就忘记了,自己身上根本只有几个铜钱,根本没这么多. 姜牛一脸尴尬,小声对洛无情问道:"你那有钱吗?先拿出来付一下."洛无情闻言一脸无奈的摇头,当初在村内大部分都是以物易物的交易,又哪来这么多银子?再说,两人当初匆忙追出,身上根本就没带什么钱,后来拜了冷傲天为师之后,用膳投宿等花销都是师父出的钱,他们不是跟着师父一起找人,就是专心练武,也一直没有时间到外面工作赚钱啊. 阮龄中一看便知道姜牛的问题,哈哈一笑道:"没钱还跟人充什么胖子,老板你现在总可以卖给我了吧?"摊主似乎也不喜阮龄中那不可一世的样子,有心再给姜牛机会,等了一会才问道:"这位客倌,您还买吗?"姜牛求助的眼神望向了姜曼,说起来三人之中,姜曼身上是有钱的.一般人都认为女人较为细心,冷傲天似乎也是如此以为,在收了三人为徒之后,便时不时的会给姜曼一些银两,只要需要结帐付钱时多是交给她办理. 不过一来冷雨疏也喜爱这对发簪;二来即使冷傲天在五人离开前便对姜曼说过随便她买些自己喜爱的物事,但是她仍认为这些钱不应该花费於此.所以,对於弟弟所投过来的眼神,姜曼只能摇了摇头. 姜牛虽然很想让阮龄中吃一次鳖,却在得不到姜曼的支持之下,只好无奈的对着摊主摇了摇头. 冷雨疏见状说道:"且慢,我要的东西我自己付钱,不需要你送!"阮龄中闻言连忙道:"雨疏,这二十两不过屈屈一点小钱,只是代表了我一点心意,你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再说,方才你也听到了,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不是?就让我买来送你,用不着这么大的反应吧?"冷雨疏一听也对,这二十俩确实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之前两人同行,一路上阮龄中总是抢着付帐,自己也没怎么在意这点小事,这些开销可是比这大得多了;再加上不愿再与阮龄中在此交缠不清,便不再出声反对. 等到阮龄中付过了银子,冷雨疏立即说道:"既然你送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东西了吧?我要怎么处理,你应该也不能反对了吧?"不等阮龄中说话,立刻转头对姜曼说道:"小曼,你看你喜欢哪一支,我们一人一支."不料姜曼却是摇头说道:"这是阮师兄送给姊姊的一番心意,妹妹又怎么好坏了阮师兄的好意呢?"说罢便举步向着下一个摊子而去,洛无情默默的跟在姜曼的身后,而姜牛则是怒瞪了阮龄中一眼,才满脸不甘的随后跟上. 冷雨疏闻言却是愣在当场,想不到自己竟然一时失察,犯下了错误.方才姜牛和阮龄中对上,身为姊姊的她没有支持就算了,又怎么可能现在还接受这把阮龄中付钱买下的簪子呢? 冷雨疏有些恼怒的转身道:"都是你非要抢着付钱,这对簪子我不要了!"说罢也不管阮龄中接不接,一甩便将一对簪子抛向阮龄中,阮龄中慌忙的接过这对发簪,一时间愣在当地. 他只是单纯的看冷雨疏很是喜欢,便想着要抢着买下送给她好讨她欢心,却没想到事情最后会演变成这样,竟然又惹得冷雨疏不快.一想到遇上这几人之后破坏了自己与冷雨疏二人独处的机会不说,还不断的破坏他接进讨好冷雨疏的机会,反使得自己最近在冷雨疏心中的地位大降,想到这不禁对洛无情等三人心生怨怼与憎恶之心. 不一会众人来到了一个摊子前,这摊子上摆放的是木头雕刻的动物,有猫、狗、马、牛、虎、熊等各类各样的飞禽走兽,每只都雕刻的栩栩如生.或许是因为接连的两场插曲,使得众人的兴致大减,除了洛无情之外的四人只随意的看了看,便又往下个摊位走去. 而洛无情却是饶有兴趣的拿起一个雕刻仔细的看着,好一会才看完放下,又接着拿起下一个观看,等到其他四人都走了,他还是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姜牛发现洛无情没有跟上,转回来唤他,却被洛无情打发走,说是自己等会就跟上. 洛无情仔细的看着手中的雕刻纹路,脑海中却泛起了一幅景象……一个中年庄稼汉子坐在一间茅草屋前的木椅之上,手中拿着块木头,用小刀在木头上刻着.一个小男孩从庭院外跑进,叫了声"爹"之后,便安静的坐在一旁的地上,看着中年男子专心的雕刻着. 不一会日照西斜,中年男子终於放下了小刀,手中的木头成了一只小狗模样的木雕,男子将手中的木头小狗交给男孩,小男孩高兴的拿着跑到一边去把玩着这只木头玩具狗. 洛无情知道那个小男孩就是自己,而那中年汉子,就是自己的亲爹了么?不过不管洛无情如何用力的去想,那男人的脸始终无法看清,只知道那摸着自己头的大手是那么温暖,递给自己木雕时的笑脸又是那么的和蔼……洛无情终於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木雕,低着头,若有所思的跟上了姜牛他们四人. 或许真的是受到了影响,冷雨疏和姜曼等人又逛了一会,就都没了兴趣,纷纷离开的市集,回到了客栈.洛无情一路上都是低头沉思的样子,一回到客栈没多久,便又自己跑了出去,又回来时却带着一块大木头,洛无情到客栈后的柴房借了斧头,将一块半人高的大木头分成了一块块随手可以拿起的木块.洛无情就这样席地而坐,拿着木块开始削了起来,过不久似乎是刻坏了,又似乎是自己不满意,随手便将木块丢到堆柴中,又拿起一块完好的木块继续削刻着. 洛无情此时的内力已非常深厚,一块质地坚硬的木头,在他手中就如同一块豆腐一般,轻轻一划便被削开,下刀极为的容易,不过一两个时辰,被当作废柴丢弃的木块已有了二十多块,加上原本的木柴堆起了一个一人高度的小木丘. 如此这般数日已过,洛无情每日练功之余,必定会花上大半天的时间练习木雕,在即将离开这座小镇之际,洛无情第一个没被丢弃的木雕总算成形了,是一只小狗,看起来和他记忆中那只极为的相似. 洛无情拿在手中端详了好一会,才将之收近怀中,又闭目沉思了一下,方拿起一块新的木块,凝神下刀……这日姜牛从外边进来,看见洛无情坐在厢房外的庭栏上,手中拿着小刀与一根木条,专心的刻着.这一个多月以来,洛无情平白多了这么一个雕刻的嗜好只事,姜牛已有些见怪不怪了,不过倒是第一次看到他拿着一根极细的木条,和以往的粗短木块不同,好奇心一起,不由走近观看. "咦……这是……哇!真漂亮……你刻的?" 姜牛走近一看,洛无情手中的是一根长长的木簪子,下端尖细,上面刻的是一只凤凰,腾飞的凤凰羽翼上的羽毛根根分明,那华丽美妙的凤凰之姿,简直是要在眼前活过来一般,这雕工之精细,若说是出自宫庭工匠的巧手所为,也不会有人怀疑. 姜牛赞叹了半天,方醒悟过来,又问一次道:"这你刻的?"见到洛无情点头承认,仍是不敢相信的又左右瞧了半天,方道:"你做这个是打算要……"洛无情淡淡的说道:"给你姊做的." 话说完却有一丝害臊之色一隐而逝,却被眼尖的姜牛发现:"唷呵,还不好意思了……怎样,要不让我这小舅子帮你送去?"洛无情闻言尚在沉吟,冷不防手中的木簪被曾牛一把夺了过去,说道:"做兄弟的还不了解你吗?得了……我跑一趟吧!"洛无情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姜牛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摇了摇头,转身走进身后的厢房. 姜牛手持木簪,来到姜曼与冷雨疏的房门之外,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开,出来的却是冷雨疏. 冷雨疏见来人是姜牛便道:"来找你姊的?她给爹打水洗脸去了."冷雨疏这几日正逢女人家的月事到来,方才觉得身子困乏便小憩了一番,睡前把头上的绑带和发簪都卸了下来,此时听见敲门声还来不及整理,只用手随意梳拢了一下披肩的长发,便来开门. 因为刚刚睡醒,脸上还带着慵懒的神情,又因为睡到一半被叫醒,不由得又带了一丝似嗔似怪的娇媚神态,加上一头柔顺的青丝披荡在肩上,别有一种柔媚清丽的美感. 姜牛平素见惯了的是冰冷的冷雨疏,哪曾见过这个样子的冷雨疏,一时只是呆呆的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冷雨疏见姜牛没回话只呆看着她,眉头一皱,眼神却被姜牛手中的木簪给吸引了过去:"咦,你手上拿的是……好漂亮的木簪子啊,你买的?"姜牛随口应了一声,仍未回过神来.冷雨疏又道:"你给你姊买的吧?"同时从姜牛的手中接了过来,拿在手中把玩着,似乎极为喜爱. 姜牛看见冷雨疏的表情,忽然觉得这发簪在她头发上戴着一定极为漂亮,鬼使神差的说道:"你戴上吧,是给你的.""嗯?" 冷雨疏闻言有些愕然,抬起头疑问的看向姜牛. 姜牛见状才恍过神来,连忙说道:"啊!这是……是无情亲手雕刻的,他是要给……给……"想到方才自己竟然脱口说错话,现在一时竟不好说出实情. 冷雨疏却是会错了意,说道:"哦,我知道了……你……代我谢谢他."说完却是不等姜牛再说,便一把将房门给关上,把满头大汗,张口还要说话的姜牛给关在门外. 冷雨疏关上房门转过身来,握住木簪在胸前,深吸了几口气,只觉脸上热的发烧,心却是噗通的跳得厉害,她摸着簪子仔细的看了一会,脸上露出笑容,又跑到铜镜前将簪子插上,对着镜子照了一番. 冷雨疏忽然想起,洛无情这段日子疯狂沉迷在木雕技艺上的情形,心中泛起了感动:"原来他是为了……才学木雕的……"又想起那日他从任万剑手中救下自己的那一幕:"其实……你不用对我这样好的,那次之后,人家心中便……有你在了……"冷雨疏又拿下木簪握在手中,紧紧的贴着自己的心口,又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看着铜镜,眼神与心思却不知飘到了何处,不时露出迷恋娇羞的笑容,痴痴的笑着……第50回 落花有意水无情,凤凰浴火燃木簪姜曼从冷傲天处回到了自己的厢房,一推开房门便看见冷雨疏坐在铜镜的前面发呆,一直到姜曼走到了冷雨疏的身后,都没发觉到姜曼的到来. "雨疏姐……雨疏姐……" 姜曼轻声唤了两声之后,冷雨疏方才回过神来,回道:"呀!小曼,你回来啦……"姜曼点了点头问道:"雨疏姐你刚怎么了?在想什么事情这么出神?我都进房好一会了你都没发觉."冷雨疏闻言有些脸红,面容羞涩腼腆的说道:"没什么啦……"同时想将手背到身后,却不料这一动反倒是牵动了姜曼的视线,姜曼轻咦一声问道:"这是什么?……"姜曼这一问使得冷雨疏那张脸更加的面红似枣,缓缓的打开手心露出了手中的木簪,声如蚊蝇:"这……这是……一个木簪……"冷雨疏低着头,害羞又结巴的说着,却因此而没看见姜曼在看见木簪时惨白的脸色.姜曼看清楚了冷雨疏手中的物事之后,脸孔瞬间变色发白.冷雨疏毕竟是有着她的矜持,即使暗中关心注意洛无情,也不好如姜曼那般可以直接走过去和他没事找话般的闲叙. 姜曼和姜牛与洛无情的关系本来就比他人亲近,姜曼又比姜牛细心许多,在之前就已经瞥见洛无情最近在雕塑的这把木簪,心中还暗自心喜着,却不料此刻却出现在冷雨疏手中,难道……冷雨疏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连贯的句子出来,却也发现了姜曼一下子没了反应,奇怪的抬起头,只看见姜曼眼眶有些红,脸色也不对劲,不由出声道:"小曼,你怎么了?"姜曼闻言道:"大概是有点累,不要紧的.雨疏姐,你这木簪子很漂亮呀,什么时候买的啊?"冷雨疏闻言又无由的心虚羞腆道:"呃……这……这不是买的,是……是无情他……他送的,也不知他哪买的……"姜曼闻言,心中最后一分希望随之破碎,脸上血色尽去,又看见冷雨疏的表情,哪还不知冷雨疏对洛无情的心意,只是满心绝望的想着:"雨疏姐本就生的比我要美丽许多,无情和她本方是良配.姜曼啊姜曼,莫说你已是不洁之身,配不上无情,就算你还是清白的,那又如何?怎又及得上人家的万分之一呢?"冷雨疏见姜曼似是满腹心事般,不由再次关心问道:"小曼,我看你脸色真的很不好,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解的心事,不妨说出来让姊姊我帮你参详参详."姜曼闻言连忙强提笑容,又怕被冷雨疏看出点什么,转而说道:"我真的没有事啦,不过啊,雨疏姐,我前几天有看到无情很专心的在雕琢一根木簪子喔,跟你手上这根一模一样耶!我看,这不是他去买的,是他亲手做的喔!"冷雨疏一听心神果然转移,虽然心中早已猜到,此刻经由姜曼的口中证实,还是免不了心喜万分,却是脸露羞涩的假装说道:"喔,真的啊……我说这做工怎么有点粗糙呢,原来是自己做的."姜曼明知冷雨疏在装,却仍是不免心生坦护的回道:"做工粗糙?不会啊,我怎么觉得比一般的工匠都要精致许多呢?姊姊你不喜欢啊?那给我好了!"说罢还装做伸手去拿. 冷雨疏见状连忙缩手,急忙说道:"唉呀,这是无情送我的,你想要那个首饰盒内的簪子你随便挑,这把……"说到一半,看见姜曼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自己,幡然醒悟过来,顿时住口,却已是红霞满布. 姜曼见状说道:"我说姊姊……你怎么这么紧张啊?……难道……你对咱家的那个小子……"冷雨疏闻言更是羞赧不堪,佯怒道:"小曼!你乱说什么……"姜曼不以为意的说道:"好吧,算我乱说,对不起了姊姊……"冷雨疏闻言面色方霁,不料姜曼又道:"那我去叫无情死心算了,难为他这份心意了……"说罢便作势欲要离去. 冷雨疏见状不由跺脚嗔道:"姜曼!你给我站住!"姜曼转身故意露出奇怪的表情说道:"雨疏姐,怎么了?"冷雨疏顿时一窒,不知该说什么,半晌后方道:"你……你不要乱说了,那个无……冷师弟他……哪有什么情意,不过一根小小的木簪……你……休要再胡言乱语了."姜曼闻言反问道:"你真的认为我是胡言乱语吗?无情他为了做出这根木簪子,从完全不会木雕的情况下从头练起,除了练功、用膳和就寝,可以说所有能投入的时间都全部用上了,就为了亲手做出这根"做工粗糙"的木簪送你,如果不是对你有意,他为什么不做给和他情同姊弟的我呢?……姊姊,如果你真的对他无此情意,就尽早让他死了这条心;如果不是,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他……"姜曼说到最后竟有些心如死灰的惨然,是啊,连我这个当姐姐的都没有……既然无情的心意如此,冷雨疏又看起来明显亦是对他有意,那自己何不尽力促成此事呢?这也是姜曼如此对冷雨疏步步进逼的原因,却没想到这一切做起来是如此的让她心痛. 冷雨疏看见姜曼红着眼,脸色凄苦的样子,还以为是在为了她情如亲弟的洛无情感到忧伤所致,不觉有些动容,终於不再矜持,低下头喃喃道:"小曼,我真的不知道……从他救了我那一刻起,我就……时常想起他……本以为他已死,自己只是因为无法报恩而怀念……却没想到他没死,遇到你们之后,我……我真的没有过这种感觉,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姜曼闻言柔声道:"那他拿这木簪给你时,你是不是心中欢喜,甜甜的,想起他都会脸红?"冷雨疏闻言臻首更加低垂,面若桃花般,声若蚊蝇的应道:"嗯."又细声的说道:"姜牛拿给我的时候,我脸都要烧起来一样,害我接过来马上就将房门给关上了,也不知道日后他会怎么笑话我了."姜曼皱眉道:"阿牛?不是无情拿给你的?" 冷雨疏摇头轻声道:"是姜牛拿过来的,说是无情……洛师弟给我的."姜曼看见冷雨疏头都低到了快要碰到自己的胸脯,害羞的脸似要滴出水来一般,不觉莞尔的调笑道:"那……要不我去跟无情说,你也……喜欢他?"冷雨疏闻言"啊"的一声,抬起头慌乱的看向姜曼,却对上她那洞彻心扉的眼神,羞赧的说道:"别……我的好妹妹,你就别再逗我了,我……我现在心乱做一团,都没了主意……"姜曼闻言从背后贴上冷雨疏,双手搭着她双肩道:"好啦,我就不开你的玩笑了,这件事你放心,就交给我办吧!"语毕,却情不自禁的滴下两滴泪水. 洛无情回到了厢房,等了许久都不见姜牛回来.转念一想,姜牛这小子天生的就闲不下来,应该是又不知跑哪去了,也就不在意,却不知姜牛这次是搞砸了事情,怕见到洛无情而不敢回房. 洛无情一个人待在房内,心中猜测着姜曼在收到木簪之后,会有些甚么样的反应,应该是惊讶和欣喜吧?又想到过往的点点滴滴,嘴角也不禁泛起笑容.二人的心中对彼此应该都有着情意,只是因年少脸嫩,从不曾将之宣之於口,这次自己亲手制作了这一个可以说是定情之物的簪子送给她,也算是将自己的心意说出了,她应该能懂得的吧? 不过姜曼最近对自己总是若即若离的,洛无情自己其实也猜到了原因,那就是姜曼在被沾污失了清白之后,所产生的自卑心理作祟的结果.关於这点,洛无情心中也很愤怒而痛恨着圣门的那些人,但是这一切却不是杀多少人就可以挽回的,即便洛无情现在或许有能力将当初那些人杀光,已被沾污的姜曼也不会因此而回复清白的处女之身. 而洛无情真正关心的,还是姜曼受到伤害的内心,但这却是他无能为力的地方,他只能不断的给予姜曼关心爱护,希望能在时间的流逝之下,淡化那留在她心口上的伤疤……傍晚用膳时分,洛无情步出房门往前廰而去,到了客栈大厅,只见姜曼与冷雨疏并肩坐着,阮龄中正坐在二女对面,对着冷雨疏说着话,冷雨疏爱理不理的比平时看起来还要冷淡许多;姜曼则是对一旁的店小二吩咐着,应该是在点着今晚的菜色. 洛无情不自觉的往姜曼的头发上一瞧,没看见她戴着那根木簪时先是一愣,转眼却发现冷雨疏的头上那根木簪有点眼熟,定眼一看,面色立时一变.洛无情心想:"为什么?难道她不喜欢,送给了冷师姐?还是被师姐借去戴?难道她竟然不明白我的心意?否则怎会轻易将她送人,又或者借人?"洛无情心中惊疑不定,却总是在姜曼的心意上猜测着,完全没有往姜牛竟然会送错人的方向上猜.洛无情缓步来到饭桌之旁,坐在姜曼斜角的位置上,低头沉思而不发一语. 冷雨疏在洛无情出现之后表现的更加冷漠,对於阮龄中所说的话半句也不回应,只是偶而和姜曼说上一两句;姜曼则是眼神有些黯然,却仍强颜欢笑的和冷雨疏小声说着话;阮龄中原本还偶尔可以得到冷雨疏一两句冷冷的简短回答,在洛无情现身后却被直接打入冷宫,直接被无视,面对这样的窘境,心中的愤怒简直就要将他的理智完全的燃烧殆尽! 阮龄中顿时将洛无情当做了罪魁祸首,冷冷的说道:"洛兄弟也太会摆架子了吧,这样姗姗来迟,让二位佳人在此等候,这可不是君子之风啊."洛无情平日淡然不惊的心态已不在,满脑子都是姜曼为何会这样做的问题,对於阮龄中的挑衅话语完全失去了应付的耐心,直接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再次低头沉思,连话都懒得回. 阮龄中见状心中大怒,直接拍桌而起,大声道:"洛无情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懂不懂礼数?"姜曼与冷雨疏闻言皱眉转头,正要说话之时,洛无情却忽然抬起头来,两道眼神如利剑般冷冽的刺向阮龄中,阮龄中只觉一股沛然的气势席卷而来,全身汗毛乍起,又觉自己一身上下,各处弱点彷佛暴露在洛无情的凝视之下,当下不自觉得退开三步,手放剑柄,如临大敌般戒备着. 就在场面剑拔怒张,一触及发之际,只见姜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随即跑来并说道:"你们在做什么?师傅来了."原来姜牛这厮竟怕到不敢面对洛无情,在门口处一直等着,直到看见冷傲天慢慢的走来,才赶在前一步进到食堂内. 阮龄中强忍着怒气,又不愿以此事在冷傲天面前告洛无情的状,毕竟人家是师徒,就算告了状又如何?即便冷傲天不会袒护徒弟,也顶多责骂几句罢了,但自己在冷雨疏面前则会成为小家子气的人. 於是这顿饭便在众人各怀心事的情况之下,吃的异常的沉闷无比.以冷傲天丰富的阅历,自是看出了这几个小辈心中都有心事的情况,心中亦觉奇怪,明明早上都还好好的,怎么不到一日就都一个个心事重重的样子. 冷傲天沉思了一会,心下已有计较,等见到众人吃的差不多之后,便起身离席,在离去之前说道:"你们几个都别乱跑,好好在房内待着,我要考较你们的武功进境入何."等众人应是之后,又对冷雨疏说道:"雨疏你跟我来,爹有事要问你."在冷傲天父女二人离开一会之后,洛无情满脑子都是姜曼的事,没注意到身旁一脸心虚的姜牛,也不管满脸怨毒,暗含怒气的阮龄中,起身时在姜曼耳旁快速小声的说道:"小曼姊,我有事跟你说."语毕不待姜曼出声拒绝,也起身跟着离席. 原本心里还没准备好,还不想这么快面对洛无情的姜曼,见状亦只好无奈的对剩下的二人点头,说声慢吃之后,跟着退席,追着洛无情的背影快步跟上. 洛无情在前面走着,此刻他的心中有怨有怒,亦有千万般疑惑不解,绷着脸一言不发的来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庭院,方转身看着姜曼问道:"你真的不懂我的意思吗?"姜曼听见洛无情有些质问的语气,又见到从来不曾对自己发过脾气,一向柔声细语的他,此刻竟似有些生气的样子,不禁一愣,寻思:"他是问木簪的事还是别的事情?怎么我都没生气的问他,他就这么个态度对我了?"又加上木簪的事,不觉心中气苦,又觉满腹委屈,眼眶顿时红了起来,便要转身就走. 洛无情见状连忙跨步,一把拉住姜曼的手臂,看见她眼角垂泪的样子,心中一软,顿时柔声说道:"姜曼姊,你当真不知我对你的心意?"姜曼闻言一怔,心中有些不敢置信的转过身来,问道:"什么?"洛无情见姜曼的样子,不由有些惨然的笑道:"原来你真不知……难怪你会把我送你的木簪转送给冷师姊了……所以你待我那么好,是真的一直把我当……弟弟看待了……"姜曼闻言如遭雷击,呐呐的说道:"送……送给我的?不该呀……师姊为甚么要说是你送给她的……"洛无情闻言愕然道:"是阿牛从我手中抢去,说要帮我拿给你的……等等,他刚刚一直没回房,用晚膳时也一直不敢跟我说话……难道他……"洛无情接着又对姜曼问道:"所以你以为是我送给师姊的?"见到姜曼忽然红着脸娇羞的点头,又骂道:"这头死牛……不行,我得去和师姊说清楚,把这簪子要回来."姜曼原本解开了误会之后,心中正自狂喜着:"原来他是要送我的!是送给我的!……"一听见洛无情说要把木簪要回,突然想到冷雨疏之前被自己逼着给吐露的心声,连忙道:"不行,你不能要回来!"洛无情不解的看着姜曼问道:"为什么?那是我送给你的啊?"姜曼不知怎么解释,只得随便找个藉口道:"都送出去了,送错就送错了,哪还好意思讨回来?"洛无情瞟了姜曼一眼,说道:"别的东西就算了,这东西的意义不同,再不好意思也得要.我好好的和师姐说明,这是我送你的……定情之物,这么重要的东西,师姊会谅解的."洛无情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出口,但一旦说了之后,神情却变的无比的坚定. 姜曼听他这样一说,心中既是甜蜜又是害羞,但同时也有些气急,见到洛无情转身似要立刻去找冷雨疏,连忙说道:"你……你不能去,因为师姊认为这是你送她的定情之物!"洛无情闻言整个身形一顿,半晌才满脸震惊,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看着低着头的姜曼.姜曼细细的声音传来,有些颤抖和惶恐:"师姊她对你也……也有那种意思……"心中想着:"终於还是说了,师姊那么漂亮美丽,无情知道后,一定是无比高兴的吧……"姜曼说完见洛无情迟迟没有动静,不禁稍稍抬起头,偷偷望眼瞧他,却见到他正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连忙将眼神转开,却听见洛无情道:"但是我并不喜欢她啊……"姜曼愕然道:"你讨厌师姊?" 洛无情哭笑不得的说道:"不是讨厌,是我对她没有那个意思……师姊就是师姊啊,我对她没有对你的……那种感觉啦,你知道我的意思的……"姜曼闻言心中泛起甜意,却也同时被洛无情的话给羞的满面通红,转过身背对着洛无情强言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感觉,什么意思."洛无情见姜曼如此回答,顿时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半晌之后,只见洛无情渐渐的胀红了脸,眼神却透露出一股决心,缓缓说道:"意思就是……我喜欢你."姜曼没想到以洛无情内敛的个性,竟会如此直接大胆的说了出口,惊讶的瞪大着眼转头看向洛无情,对上的却是他坚定而充满情意的眼神. 姜曼有些慌乱的避开,心儿却不停的"砰砰"跳着,双颊滚烫如火般,蓦然忽然感觉到洛无情壮实的身体从后方贴了上来,双手环抱住自己,被心爱的男人那浓厚的雄性气息一激,身体顿时一软,彷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向后靠紧了男人的怀抱. 暧昧旖旎的气氛漫延着,洛无情有些颤抖的手,缓缓的扶住姜曼的双肩,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两人默默的互相凝视着,脸越贴越近,姜曼动情的闭上了双眼,微微的抬起下巴,迎向印下的嘴唇……四片唇瓣相触之际,姜曼不由得嘤咛一声,两人双唇相接半晌,随即分开一小段距离,彼此再次四眼相对,又似在各自回味着那美妙动人的滋味,两人的呼吸同时的清晰而逐渐加重,彼此相吸的双唇终於不堪诱惑,再次激动的紧紧互相沾黏……姜曼在这一刻忘记了一切,只想要感受这缠绵悱恻的浓浓情意,不料柔嫩的脸颊忽然传来一丝刺刺的感觉,原来是洛无情的胡渣.姜曼的脑海忽然出现了一幕想要深藏在脑海,不愿再次想起的的景象……恶心的男人淫笑着在她洁白无瑕的躯体上亲吻舔吸着,又来到她娇嫩美丽的脸庞上,胡子不断的刺激着他柔嫩的肌肤,也同时深深刺痛着她的心! "不要!" 姜曼忽然一声惊呼,双手推拒着面前的男人,睁开紧闭的眼才发现,方才只是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眼前的人并非是那些沾污她的恶心男人,而是洛无情. 洛无情有些错愕,随即以温柔而关心的语气说道:"小曼,对不起,我弄痛了你吗?"姜曼神情黯然的低下头,摇头说道:"无情,我……冷师姊她比我大方,美丽动人,你跟她才是良配……""不!你别再说了!" 洛无情有些恼怒,打断姜曼的话语,就像她方才打断自己的浓情与温馨一般,说道:"小曼,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说,你是因为之前被圣门……我告诉你,我不在意,我喜欢的是你的心,我……""我在意!" 小曼蓦然奋力一挣,脱出了洛无情的怀抱,转过身说道:"每个女人都想将最纯洁无暇,最完美的自己,交给自己心爱的人,我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我真的在意!"洛无情闻言焦急的唤道:"小曼……" 姜曼转过身将手掌放在洛无情的唇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深情却充满无限忧伤的看着洛无情,彷佛下定决心般缓缓的说道:"当时……我曾经想过要一死了之的,但是你们来救了我,之后被困住时,我也想过就这样死在一起,也算是最坏的结局之中,一个最好的下场了.但是,我真的不想你们二人死,我祈求上天能救你们出去……没想到最后师父出现了,救了我们.那时我就打算,我要终身不嫁,一辈子侍奉在师父身边,以报答他的恩情.无情……你还是忘了我吧,师姊才是你应该用心对待的对象啊……"洛无情看着言不由衷的姜曼,听着她的话语,心中只觉无比的沉痛,他点点头说道:"好!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终身不娶,陪伴着师父他老人家,一辈子侍奉他来报达他的恩情.我这就去和冷师姊说清楚,把这所有的一切都说得明明白白的!"言罢,凝视着姜曼,缓缓的退了三步,旋即转过身迈步前行. 洛无情迈出不过三步,身后一阵香风袭来,身体已被姜曼从背后牢牢的抱住不放,洛无情感觉到后颈处有点湿,那是姜曼如断线珍珠般不断落下的泪. "你……又何苦……我……不值得……" 身后传来姜曼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刺痛着洛无情的心. 洛无情缓缓的转过身来,紧紧的抱住姜曼,在她耳边轻声低语:"不!你值得的,我洛无情今生,非你不娶!"洛无情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但这简短真挚的心之声,却是如此憾动着姜曼脆弱的心,姜曼感动的亦伸出手环抱着眼前的男子,紧紧的搂住对方,作出对洛无情如此痴心专一的举动,最真切实在的回应. 现实的阻碍却不会因为两人终於同心而迎刃而解,姜曼旋即又开始苦恼了起来,关於冷雨疏和洛无情之间的美丽误会,又该如何处理……忽然,两人无声的紧搂半晌之后,姜曼眼睛一亮,似乎是有了想法,柔声在洛无情耳边轻声低语道:"无情……"洛无情如大梦初醒般回应着:"嗯?怎么了?" 姜曼有些扭扭捏捏,红着脸嗫嚅道:"不如这样……你……你娶师姊为妻,我给你做妾……"洛无情讶道:"为什么?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呀……"姜曼说道:"你可以试着接受她嘛!然后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洛无情摇头叹道:"你真的不了解我吗?我今生只会喜欢你一个,再怎么培养对我来说,都是没有用的……这样到头来不是反而害了她吗?"姜曼不依道:"可是,师姊她真得对你……" 洛无情打断道:"你别再说了,我觉得还是应该尽早和她说清楚才对."姜曼闻言急忙道:"不!你答应我,千万别这样做,我……我会再找机会跟她说,但是在这之前,你……你可以不要表现出来,试着……假装……接受她,对她好一点,可以吗?"洛无情瞪大着眼,看着姜曼道:"不行!这……这不是欺骗她的感情吗?这会让她越陷越深的……小曼,我们一起去告诉她事实,好不好?"姜曼神色坚定的摇着头说道:"你如果不答应我,那我们就真的不可能了,我要你试着接受她,和她相处,如果一段时间后,你真的没办法喜欢她,我会告诉她一切的.如果你连这样都没办法的话,那……那你就忘了我吧."洛无情紧皱着眉头看着姜曼,心中挣扎许久,终於做了人生中第一次违背他原则的承诺,叹道:"好吧,我尽量试试,希望你这样做是对的……"又接着说道:"别的女人巴不得她的男人一辈子只爱她一个,真是搞不懂你,怎么一股劲的把我往外推呢!"姜曼闻言不禁娇羞道:"你臭美!谁是我的男人了?"洛无情看着眼前美艳不可方物的姜曼,眼神霎时呆住了,双眼不眨一瞬的直直瞧着姜曼含羞带怯的神情,看得她心中又羞又甜,挣出了洛无情的怀抱跑了开去,留下了娇媚的背影,又传来一句柔腻的话语:"不跟你扯了,我去看看师父和师姊说完话了没……"洛无情看着姜曼离去的方向,定在原处好一会,方转身回房. 姜曼来到冷傲天厢房所在的院子,便看见冷雨疏刚出了冷傲天的房门,往自己的方向走来,一看见她,连忙将手指放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快步走到姜曼身前,拉着她往外走去. 等到出了冷傲天的院落,又急步行走了数十丈,来到一个回廊的角落隐蔽之处后,方出声说道:"小曼,刚爹爹问话时,问到了我为什么魂不守舍的,我随便找个理由说了,如果爹爹等下问起,你就说不知道喔."小曼点头应了一声,又问道:"师姐,你怎么……没跟师父说呢?我看师父他不是这么古板的人啊?"冷雨疏闻言跺脚道:"唉唷,我一个女儿家,怎好意思说嘛……"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脸一下子红了,说道:"还有啊,爹爹应该是不会问这个,但是如果他有问起这个簪子的来由时,你要跟他说,这是我买的,不能说是……无情他亲手做给我的,知道吗?"小曼闻言又"喔"了一声,点头表示知道了,张口想跟她说点有关洛无情的事情,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冷雨疏没注意到姜曼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或者是看见了却不在意,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有什么事晚点再说,刚爹爹叫我出来唤你了,应该是之前说的要考较你的武功了,你快去吧!"姜曼听见冷雨疏如此说,亦只好点头挥手,转身再次朝冷傲天的厢房而去. 而在二女分别离开之后,一个十多丈外的阴影角落处,竟然走出一道身影,紧握着拳头,似乎在竭尽全力的忍耐着什么,否则便会爆发一般.而在这道身影走出阴影之中后,如果二女还在的话,便会立刻认出这个男子的身分,并发觉到两人的对话竟然被此人偷听而勃然大怒! 这个身影,竟然便是阮龄中! 阮龄中紧握的双手,竟然流下了鲜红的数滴鲜血,想不到他的心情竟是如此激动,以致於过於用力而使得指甲插入了掌肉之中仍不自觉.阮龄中眼神怨毒的看着冷雨疏离去的方向,口中喃喃念道:"想不到我这样死心踏地的对你,你还是视若无睹,还竟然真的喜欢上了他!……洛无情!你等着……敢试图抢我阮龄中看上的女人,我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在冷雨疏之后,姜曼、姜牛、洛无情等人,亦分别的受到了冷傲天单独的召见,却似乎是没有问出什么来,几人的行为举止,又好像恢复了正常. 匆匆半月就在这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中度过了,可那暗潮汹涌的紧绷感,又似乎一直悄然的跟随着……这日众人来到了青城山脚下的铁口镇,冷傲天一行五骑来到镇口之时,出乎意料的竟遇上了阵容庞大的拦路之人.驰近一看,大约百来人的阵势,尽皆穿着一袭青衫,腰别长剑,一字排开,声势浩大. 也是一袭青衫装扮的阮龄中,见状惊喜的大喊:"爹!"又转过头对冷傲天说道:"启禀冷大侠,是我爹爹率青城派弟子,举派相迎来了!"原来,早在数日之前,众人接近青城派时,阮龄中便多次向冷傲天提出,请众人到派内盘桓数日的邀请,冷傲天却一直未曾给予正面的答覆,只不置可否的说到时再看看云云,没想到阮龄中竟会暗中通知了自己的父亲,如今青城派的掌门阮寰宇,让他率人在山脚下的铁口镇入口之处,设下了如此大的欢迎列队. 如此一来,基於礼数,冷傲天势必不好再拒绝了. 冷傲天虽心中有些不喜,表面上仍是淡然从容,五人骑至距领头的阮寰宇十丈之处,纷纷下马,对着阮寰宇抱拳见礼.冷傲天淡淡的朗声说道:"敝人率徒儿出外办事,路过贵派,未上山拜会已是失礼,怎敢劳动阮掌门大驾,又是如此的劳师动众呢."阮寰宇抱拳还礼,哈哈笑道:"敝人听闻冷大侠有要事在身,本不敢打扰冷大侠办事,不过前几日接到小儿的飞鸽传书,才略为知晓冷大侠所办之事,敝派弟子武功虽然上不得抬面,倒是胜在人手众多,对於冷大侠所要办之事,亦可略尽棉薄之力,便不请自来,毛遂自荐了,还望冷大侠别见怪才是."冷傲天听见阮寰宇直接点出儿子未经自己允许,便暗中告知行踪一事,也算是光明磊落,直认不讳了;又想到找人一事,至今未见端倪,人手多些的话,於这事上亦是一大助力,当下说道:"不敢不敢,冷某这点小事,还要劳烦贵派上下花费如此心力,冷某实在过意不去啊."阮寰宇闻言笑道:"冷兄不必如此客气,大家同是武林正道中人,本就应同气连枝,阮某已派人带着夫人与冷公子的画像,在方圆百里之内,各大小城镇乡村四处查访了,不如请各位至派内稍待数日,等候消息如何?"冷傲天闻言亦只有回道:"如此还真是麻烦阮掌门了,冷某与这几个不肖徒儿就只有叨扰几日了."阮寰宇笑道:"不麻烦不麻烦,冷大侠肯光临我青城派,真是使得我派蓬荜生辉啊!哈哈……请!"冷傲天闻言亦是摆手作势,淡淡的道:"请!" 两人客套一番之后,便当先而行,带着一众浩浩荡荡的众人上了青城山,来到青城派内,在大厅喝了几口茶,又客套半晌之后,阮寰宇体贴的说着请各位客人好生休息,晚上设宴款待之后,便将冷傲天一行人安排了下去,吩咐阮龄中好好招呼客人,自己则是回到书房等待. 约莫盏茶时分,书房之门被人敲响,阮寰宇淡淡的说了声"进来"之后,跟着门开,却是阮龄中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爹爹!你看到了吧?冷傲天他女儿,是不是如我所说的那般国色天香,世间绝色之姿?"阮龄中口中说着,脸上带着的却是充满了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望的表情,又咬牙切齿的说道:"爹,你可要帮我啊.这个女人,我要定了!"阮寰宇缓缓的点着头,说道:"确实是美如天仙没错,更重要的是,可以藉由这门亲事,拉近与冷傲天的关系."沉吟了一会,又说道:"不过你信上说她心有所属,这可不好办哪!究竟是哪派的弟子?"阮龄中双眼透露出寒芒,恨恨的说道:"他也来了,就是这次跟在冷傲天身边的一个徒弟,叫做洛无情!"阮寰宇闻言双眉一轩,道:"哦?那你对这个头号的情敌,又有什么了解?他的为人处事如何?家世背景如何?性格如何?武功又怎样?他与冷雨疏二人的感情又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一一给我仔细道来……" 第51回 扑朔迷离情两难,曙光未现乌云起 今夜的青城派,繁灯如星,掌门人阮寰宇在大殿内设宴款待冷傲天等人,阮寰宇不时的主动向冷傲天敬酒,说着不着边际的客套话语. 阮灵中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今晚回到了他的大本营,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之下,他可是设下了连环计,就是要让洛无情在冷雨疏面前出一个大丑,他要让冷雨疏知道,洛无情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他阮灵中才是唯一配得上她的人中之龙!而随着场中表演着孔雀扇舞的舞女退下之后,他所安排的第一个重头大戏即将登场! 一个身着藏青劲装的青年从弟子席中跃出,来至场内,抱拳向着阮寰宇躬身行礼,说道:「青城弟子纪无忧见过掌门、冷大侠.」阮寰宇摆手说道:「免礼.」纪无忧起身道:「弟子剑术低微,但逢贵客大驾光临,又实在拿不出其他的本事以一娱各位,只有舞剑作乐,却不免贻笑大方了,还望冷大侠与其众高徒不吝指教.」语毕在众人鼓掌叫好声中,纪无忧左手在剑鞘上一拍,长剑自行跳出,右手一握剑柄,挽了一个剑花,当下在场中舞起剑来.这个叫纪无忧的青城弟子,剑舞的倒是不错,可以看出在剑术上浸淫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出招迅捷沉稳,劲道控制精微. 冷傲天在座上看得微微颔首,转头对姜曼和姜牛姐弟轻声嘱咐,要二人好好观看.阮寰宇在一旁听见也是微微得意,暗自心喜,毕竟能得到冷傲天的肯定,表示纪无忧的剑法还是很不错的. 一套剑术舞毕,纪无忧立定于场中,一副气定神闲之样,竟似汗都未流下一滴,可见他每日不知道要练上几次,才能有此轻描淡写之功力. 场边众人皆鼓掌叫好,冷傲天也是连连点头,对阮寰宇道:「阮掌门调教的好弟子啊,这弟子剑术当真不错!」阮寰宇闻言自是连连谦让,但那副喜上眉梢的表情,却透露出内心的喜悦之情.却不料纪无忧于此时道:「多谢冷大侠的抬爱,弟子不甚感激.弟子不才,想要向冷大侠之高徒洛师兄讨叫几招,还望冷大侠应允.」阮寰宇闻言喝道:「无忧!不得无礼!」冷傲天则是摆了摆手道:「无妨.」眼神淡淡的看了阮寰宇一眼,又扫了阮龄中一下,方转头对洛无情说道:「那你就和阮掌门的徒弟切磋一下吧.」见到洛无情起身走进场内,阮龄中暗自得意:「哼!你不是内力强劲吗?等纪师弟将你内力消磨的差不多之后我再上场,在雨疏面前将你击败,到时后好教雨疏得知,你也不过如此罢了!」洛无情双手背在后腰之处,缓缓的走至纪无忧身前十丈开外,面对着他站定之后,右手在身前一摆,说道:「纪师兄,请指教.」说完之后,竟没有摆出任何防守或是攻击的架式,只是淡然的立于原地. 见到洛无情如此托大,所有的青城派弟子都有些义愤填膺,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一般,脸上露出了愤然之意;而纪无忧亦是脸色大变,铁青着脸.阮龄中则是心中冷笑,以他这段日子和洛无情相处下来,他知道洛无情并非是故意托大,而是他本来就是如此的性格;但是他就是讨厌洛无情这副凡事处变不惊,淡然处之的态度. 阮龄中心想:「就让你再得意一会吧,即便你能击败纪师弟,想必也会大耗内力,到时看你拿什么跟我斗!」纪无忧感觉受到了侮辱,正打算出手教训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子,忽然想到阮龄中之前提醒自己的话,此人身法迅捷有如鬼魅,内力刚猛强劲,要自己对敌时小心防御,旨在消耗对方内力为主.纪无忧猛然醒悟,冒出一身冷汗,原来对方是故意要自己急躁出手,露出破绽,然后一举出手致胜,自己要是贸然出手,岂不中了奸计而为敌所乘. 纪无忧当下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凝神注视洛无情,严守门户. 洛无情仍是不为所动,面对采取守势的纪无忧,不攻不守的站在原地,甚至又将右手从身前收回,双手背后的淡淡的看着纪无忧. 场面出乎众人意料的陷入了僵持之局,阮龄中更是有些惊疑不定,难道洛无情竟然猜到了自己对纪无忧的嘱咐,知道自己要消耗他的内力,所以采取了这样的一个对策? 场边的青城派弟子却是渐渐得不耐烦而有些鼓噪了起来,要不是掌门人在场恐怕都要直接开口骂了出来.冷傲天的表情和洛无情差不多,自顾自的喝着酒,只是偶尔看一下场中的情形;而姜牛与姜曼似乎对洛无情充满了信心,虽然关住着场内对峙的二人,表情却是自然悠闲;冷雨疏表面上仍是一副冷若冰霜,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但是眼神中却有一丝紧张,双目牢牢的看向洛无情. 阮龄中除了看向场内的二人之外,眼角亦时不时得便会飘向冷雨疏,以他对冷雨疏的了解,自是发现了她眼神中的异样,心中妒忌更甚,对于不进攻的洛无情却是毫无办法,只能在心中暗骂. 阮寰宇却是越看眉头皱起越深,心中惊疑不定,按照儿子对洛无情的推断,他只是内力比较深厚罢了,拜冷傲天为师尚不足一年的他,招式上定然无法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但是现在站在场中,似乎全身都是破绽的他,怎么会有一种令自己无法出手,且有一种如临深渊,无法匹敌的感觉?但是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一个小辈,武功再高,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啊?但为何以自己几十年下来的丰富对敌经验,却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身在场中的纪无忧,聚精会神,精神紧绷的严防洛无情突然出手;相对的洛无情却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一盏茶的时间,二盏茶……两人虽未曾真正交手半招,纪无忧的额际却已微微见汗,阮龄中不由暗骂洛无情卑鄙,再这样下去,根本不用洛无情消耗什么内力,纪无忧却终会自露败象. 场边几乎所有人都已看出这点,纪无忧自然对此心中雪亮,原本他还认为洛无情只是外表装作如此罢了,其实暗中也和自己一样全神防守着,却不料他是真的托大,却使得自己疑神疑鬼的,虽然自己也没有功力上的损耗,但精气神却在对峙中有了不少的消耗. 纪无忧知道如果再守下去,不需要洛无情主动来攻,自己便会露出破绽,趁现在洛无情仍是不摆出防守姿态的状况下抢攻,或许是唯一扳平局面的机会,当下不再犹豫,长剑一颤,迅速的刺向洛无情空门大开的右胸部位. 纪无忧不愧是浸淫剑道许久,这剑来得好快,一眨眼之间,已达洛无情身前五丈之处,洛无情仍是动也不动的,似乎是来不及做出反应一般. 纪无忧本来只使出了七分力,随时可以因应洛无情的反应而变招,见到洛无情全无反应之下,又加了一分力道,长剑以一个更快的速度刺向洛无情,转瞬间已缩短距离至三丈左右. 二丈……一丈……洛无情仍是没有动作,随着距离的缩短,纪无忧所加的力道也随之增加,剑尖的速度也更加迅猛,而场边观战的众人表情亦随之变化,连原本信心满满,神态悠闲的姜氏姐弟都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冷雨疏更是冰冷的神情尽去,神色惊惶的张口欲呼;青城派弟子则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连阮龄中也面露喜色,阮环宇原本暗自惊疑的神情也不再,就连原本淡然的冷傲天都有些惊讶,神情中又带有一丝欣慰的喜色;只有洛无情仍是神色不变……说时迟那时快,一丈的距离转瞬即逝,眨眼间剑尖已然及体,似乎就要刺入洛无情体内之时,洛无情终于动了……只见洛无情不闪不避,就那么神色从容的伸出背在身后的右手,徐徐抬起,二指伸出,夹住了长剑前端七寸之处.洛无情的动作清清楚楚的显现在众人的眼中,使人感觉到动作极为的缓慢,但事实上却在这间不容发的一瞬之间,就将剑夹住,使之无法寸进! 这种诡谲的景象,使得场外众人的汗毛乍起,有种毛骨悚然之感,明明应该是快到看不见的动作,却诡异的在所有人的眼中,看起来是那样的清楚分明!这怎能不让人在感到不可置信之余,又产生了一种此人似鬼如神的感觉? 冷傲天是除了洛无情自己之外,最明白他功力进境的人了,但是连他亦有些惊讶,因为他知道,洛无情之前已达瓶颈,却迟迟无法突破,冷傲天仔细的探察了洛无情体内的状况,才断定他必须要将脑中那些紊乱的细微复杂经脉理顺,也就是完全恢复了记忆之后,才有办法突破. 原本打算让洛无情自行感悟,突破境界的冷傲天,在思考半天之后,才决定直接将真气转换为真元的要诀教给了洛无情,原因就是脑部的经脉实在太过复杂与精细,连冷傲天都不敢贸然尝试帮助洛无情调理,要让洛无情本身的真气去冲破那些闭塞的细微经脉更是不可能,冷傲天思索之后,想出的唯一办法就是,让洛无情自行以更高阶的精元去调理那些经脉. 原本如果是自行感悟的话,洛无情的身体便会在突破的过程中受到「无极归元功」的改造,而自行的将体内的真气转化为真元,并能够自动的吸收天地间游离的精华入体,产生真元,而之后经由自己对身体的摸索,才会渐渐领悟到转化真元与吸收天地灵气的方法,就像冷傲天所经历的过程一样. 但是洛无情现在却是先学会了转化真元的方式,而吸收天地灵气的方法,不管洛无情在冷傲天教导之后如何尝试,都无法成功,由于洛无情已走上了与冷傲天不尽相同的道路,冷傲天也只能猜测,必须真正的达到第二层的境界,才有办法直接从天地中吸收灵气吧. 也因此洛无情只能按照第一层心法的方式产生真气,再自己运转心法将真气转化成为真元,然后以此真元来调理紊乱的脑部经脉,并逐步的冲开那些闭塞的血路.而冷傲天也预测,如果洛无情将体内庞大的真气转化为真元的话,应该会有类似自己当初大闹圣山时的实力. 当然,由于洛无情的身体无法自动的在战斗中吸收灵气转化,所以他的持续能力自然是会不如那时的自己. 短短的数日时间,冷傲天预测洛无情此时能转化约一半的真气就很好了,却没想到从洛无情此时的表现看来,就算没有完全转化,竟然也有了八九成之多,这速度怎能不叫冷傲天惊讶又欣喜呢! 而坐在冷傲天身旁的阮环宇,此时心中不但是惊讶无比,也充满了恐惧!他终于知道自己方才的感觉从何而来了,那是之前在圣山看见冷傲天屠杀圣门众人时如出一辙的感觉,更令他感到害怕的是,自己的儿子竟然想要对付他! 不要说自己的儿子,自己恐怕也不是对方的对手,因为他知道,自己这十几年来,当上掌门之后,虽然得以修练青城派高深的奇功绝艺,自己也日夜苦练,不曾间断,但是阮环宇自问对上当初的冷傲天,仍然不是他数招之敌! 而这个洛无情,就算没有当初冷傲天的身手,怕也相差不大了,他还是这样的年轻,比冷傲天当初的年纪都要小上许多,连弱冠之年都不到,可想而见,此人的未来,武功会达到什么样的高度!这已经不是要顾虑他是冷傲天爱徒这样的身分了,光是他自己具备的武功,就已经不是他们可以动心思暗害的对象! 而在场中的纪无忧,显然和其他除了冷傲天与阮环宇二人之外的众人一般,尚未认识到洛无情此时的功力境界,只知道他似乎比自己高,却认为只是高出一些罢了,还试图运劲想要抽出被夹住的长剑. 洛无情仍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只见他手腕轻轻一转,一声清脆的声响传出,长剑应声而断,断口正是洛无情夹住的部位!洛无情接着松开两指,一截折断的剑尖落下,而在剑尖落地之前,洛无情已化指为掌,轻轻的在纪无忧胸前一按,纪无忧的身形高高的随之抛向半空之中,接着竟似被封住了手足,动也不动,直直的落在地面之上. 这一幕对阮环宇更是有着似曾相似的感觉,他只感到全身都要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了起来. 在纪无忧落地时发出「碰」的一声之后,整个大殿陷入了寂静无声的情况. 洛无情显然下手极有分寸,内劲上的控制亦极为巧妙;只见纪无忧落地不过片刻,便立即纵身弹起,手足上的束缚似已消失,由此可知一二. 阮龄中的脸色时青时白,洛无情如此轻描淡写的击败纪无忧,使得他设下的计策全盘打乱.原本在与父亲阮环宇讨论之后,设下的第一个计划,便是以车轮站的方式,藉口切磋比武,然后打败洛无情;之后再令青城派众弟子轮流向洛无情敬酒,将他灌醉;最后再让弟子扶他回厢房休息,而方才献舞的几个下女已经安排好在洛无情的房内,然后一场醉后兽性大发,非礼不会武艺的弱女子的高潮戏码做为最后的收尾,让洛无情身败名裂,受到众人的唾弃. 现在第一步计划就受到了阻碍,洛无情看来内力根本没有什么损耗,虽说阮龄中以备不时之需也准备了其他几个功力不错的师弟准备对付洛无情,但是除了纪无忧的功力最为接近自己之外,其他人都要差了自己一筹;洛无情如此轻易的解决了纪无忧,眼下就算硬是派着这几人上场,又能消耗多少洛无情的内力,使得自己有把握战胜他? 而如果就这样放弃了第一步计划,直接执行第二步计划,内功饱满的洛无情又要多少酒才能灌醉他?习武之人皆知,通常内功越强之人越难以喝醉,如果需要甚至还可以使内劲将酒气逼出体外,达到千杯不醉的状况;如今洛无情一身深厚的内力尚在,想灌醉他势必难度要增加数倍以上. 如今阮龄中有些陷入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的窘境之中,不禁往一同制至定这个连环计的父亲望去,却震惊的发现了阮环宇藏在惊讶背后的一丝惧怕. 一股可怕的想法出现在阮龄中的脑海,却又被他立即否定而驱逐.不可能!父亲不可能是在害怕这个小子,他一定是因为别的事情!阮龄中强迫自己的眼神移开,不再去想此节,眼神不由自主的漂向了冷雨疏……冷雨疏此刻的脸部表情已回复了冰霜美人的样子,但她看向洛无情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股摄人的光芒,阮龄中觉得有点熟悉,忽然想起,那似乎和自己或者其他的男人,看向冷雨疏时的眼神,非常的神似……一股强烈的愤恨与忌妒的心情从心底深处升起,很快的盖过了阮龄中脑中所有复杂的思绪,他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不,是一定得要做些什么……阮龄中忽然想起,父亲在书房简略提过,当初冷傲天大闹圣山的前因后果,以至于造成近年来武当和雪山两派,被其他名门正派与圣门联合排挤的局面……阮龄中灵光一闪,他忽然想起一事,这事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自然是没向任何人提起过,但是按照爹在书房中对冷傲天那件事情的描述,此事或许是一个杀手鐧,再不济也能使他们师徒间产生一定的隔阂……阮龄中主意已定,强装出笑容起身说道:「洛师弟还真不愧是冷大侠的闭门高徒,武功远超在下许多,自叹不及啊……却不知师弟如此深厚的内功,是传自冷大侠呢,还是其实是源自圣门呢?」冷傲天与洛无情等人闻言眉头一皱,旁边的阮环宇连忙喝道:「中儿,不得胡言乱语!洛少侠的武功自然是源自于冷大侠所传,又跟圣门有何关系.」冷傲天却是左手一摆,说道:「我想听听阮公子此话之中,有何涵意,不妨明言即可.」阮龄中对冷傲天抱拳笑道:「还请冷大侠莫怪小侄出言莽撞,小子只是方才刚刚想起,之前与洛师弟一道追踪淫贼任万剑时,曾与洛师弟聊过几句,洛师弟目前失去了记忆,应当是不记得了;但是当初聊到洛师弟的家世出处时,洛师弟曾经交代过,他是当今圣主夫人的侄子,算起来还与我们青城派有所渊源呢!只是当初小侄心急冷姑娘的安危,便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此时才想起,还望洛师弟莫怪我未尽早告知才好.」冷傲天闻言心中大讶,瞟了洛无情一眼,又对阮龄中确认道:「你说,无情是飘雪的侄子?」阮龄中点头道:「洛师弟当初是如此说过,不过也仅只寥寥一句话罢了,当初小侄也只是听过便算,没有深入细问.」冷傲天闻言点头,心中暗自沉吟:「对了,他也姓洛……飘雪的侄子……不会真是飘云和他所生的吧?……记得当初他死在我掌上时,正是他雨飘云两人成亲之日,但是否俩人成亲前就有过夫妻之实,当初我也未曾细问过……」冷傲天沉吟半晌,心中已有计较,当下对阮龄中再次说道:「承蒙阮公子告知此事,冷某不甚感激.」又转过头起身对阮环宇抱拳道:「感谢阮掌门盛宴款待,冷某在此谢过,此时夜色已浓,在下与几个徒儿也酒足饭饱,就此先行退席了,礼数不周之处,还望阮掌门莫怪.」阮环宇连忙说道:「哪里哪里,是在下招待不周才对.」两人客套了一番,冷傲天抱拳转身,带着洛无情等人下去,洛无情默默的跟在冷傲天身后,其他人则是回到了各自的厢房之中. 冷傲天让洛无情坐下,自己则是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洛无情对此有些受宠若惊的连忙起身,冷傲天却是摆手阻止了他. 冷傲天喝了口茶,又沉思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此事的缘由,还得从当初正道围攻圣门一事说起,当初的圣门,在正道的眼中,被视为邪派,也不是如今圣门这一个称呼,而是叫做魔门……」冷傲天徐徐将往事对洛无情一一道来,从正道围攻圣门开始,到洛石洪杀死青云道长,自己又大闹圣门,将洛石洪毙于掌下的经过,从头至尾,清清楚楚的说了一遍. 「所以,如果阮龄中说的属实的话,你很有可能就是洛石洪和欧阳飘云的儿子,而我,就是你的杀父仇人.」冷傲天最后淡淡的说道. 洛无情闻言连忙起身,对着冷傲天双膝跪下后说道:「师父,您对我有救命与传业大恩,弟子无论如何都不会……」洛无情话说一半,却被冷傲天摆手打断,说道:「无情,你先别急.」冷傲天淡淡的看着洛无情说道:「这些日子,你应该知道我的个性.如果我真的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还认我为师,是为不孝;我冷傲天是绝对不会收一个不孝的人当徒弟的.」洛无情此时也逐渐冷静下来,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师父,我觉得您应该不是杀死我爹的人.」冷傲天讶道:「何出此言?」洛无情回答道:「因为在我仅有的少数记忆之中,是有着儿时与父亲相处的片段记忆的,如果当时父亲真的死在您的掌下,那为何我后来又会见过我爹,以至于还记得他的样子呢?」冷傲天沉吟半晌,点头说道:「如此说来,此事尚有值得推敲之处……可惜你目前记忆还未完全恢复,也不知道何时才会恢复……」冷傲天又道:「为今之计,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去一趟圣山,查明真相,询问出当初的事实到底是如何.」洛无情应了声「是」之后,方才起身. 冷傲天看着洛无情,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下去好好歇息,明日一早就动身吧.」洛无情眼神恭敬的看着冷傲天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在上,请恕徒弟不能随侍在侧之罪,还请受徒儿一拜.」语毕,洛无情对着冷傲天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方起身告退. 洛无情于隔日清晨天未亮前,便孤身一人离开了青城派,只留下一封书信.姜牛在去找洛无情时发现放在桌上的信,匆匆阅读之后便立即去找了姜曼,姐弟两人加上冷雨疏商讨了一番,三人都一致认为此事应当和昨日阮龄中所提知事有关,由于洛无情在信中只说了要去做冷傲天所交代的事情,三人便连怏来到了冷傲天的房门之外. 冷傲天毫不避讳的将洛无情可能的身世与事情的经过简略的告知了三人,三人听后不免无胜唏嘘,又为洛无情的圣山之行感到一些担忧. 阮龄中得知洛无情离开之后欣喜异常,又开始了对冷雨疏频频献着殷勤,缠着她不放,不料冷雨疏在重遇冷傲天之后就有些刻意疏远阮龄中的行为,在洛无情走后不但没有好转,还对他更加的冷漠;阮龄中原本以为会渐渐好转,甚至回到之前只有两人一起时的态度,想不到情况反而更糟. 在洛无情离开后三日,阮环宇突然来见冷傲天,两人寒暄客套了一番,分别落座之后,阮环宇也不罗嗦,直接道出来意:「说来惭愧,敝派的弟子查访了方圆数百里的范围之内所有的城镇,还是没有冷公子的消息……」冷傲天对于这结果也不意外,只是淡淡的说道:「还真是麻烦贵派了.」但阮环宇却又接着说道:「不过,尊夫人的消息,倒是侥幸得到了一些.」冷傲天闻言双眉一轩,应道:「哦?」阮环宇知道冷傲天在等他说下文,却转开了话题道:「这个……冷大侠,不瞒您说,小儿龄中对令千金心仪已久,每日几乎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我这个做爹的实在看着心疼,龄中这个小子虽然说不上青年才俊,但人品和武功还是不错的……我这就斗胆向您提亲来着,还望冷大侠可以考虑之后,给予答覆.」冷傲天有些不悦的皱眉说道:「阮掌门你的意思是,如果冷某不答应的话,你便不会将内人的消息告知在下了,是吗?」阮环宇连忙回道:「喔,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尊夫人曾经在铁口镇出入过,还到过一个当地大商的府中做客,我已经命人将这个洪员外请来了,此刻应该在上山的路上,一会便到.我只是想说冷大侠一但得之尊夫人的消息之后,便会动身离开,怕稍后您事忙,所以才在现在先提出此事,却忘了先交代清楚,想不到引起您的误会,抱歉,抱歉.」冷傲天闻言脸色方缓,沉吟道:「此事关乎雨疏的终身大事,还得等到冷某找到内人之后,问过她的意见才行,请恕冷某现在无法给您答覆,不过我答应你会慎重考虑的.」其实阮环宇等得就是这句话,他这几日察言观色,大约摸到了冷傲天的性情习惯,才会故意在正好得知了柳雪柔的消息之后,在这个时刻提出亲事. 阮环宇闻言喜道:「冷大侠肯考虑,阮某不甚欣喜,您看我们是不是前往大殿稍后,我看这洪员外应该也差不多要到了.」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还未行至大殿,已有下人来报,说是洪员外已在大殿上等候. 阮环宇同时又请人通知了冷雨疏和姜氏姐弟三人,一同来至大殿,几人在殿上听着洪员外的说词,说是柳雪柔曾到他的府上做客,询问是否见过冷家姐弟,后来却突然有一个装扮成小厮的武林高手,突然对柳雪柔动手,洪员外自己亦被那小厮给点倒晕了过去,醒来时已不见二人踪影,倒是下人看见二人一面激烈的交手,同时翻墙离去. 冷傲天听完洪员外的说法,皱眉思索了一番之后,便对阮环宇辞行离开,阮环宇却藉口要阮龄中跟着冷傲天历练,让他继续跟着冷傲天行动,冷傲天受了阮环宇在这事上的帮忙,也不便拒绝,便带着四人离开,朝着洪员外所说,二人离去的方向寻找线索. ************经过了数日的跋涉,任万剑与柳雪柔二人,终于抵达了武当山的山脚之下的一个小镇.任万剑提议先找个大夫帮柳雪柔看看,柳雪柔却说自己没事,想要先上武当再说.两人在一间小馆内用过了午膳,而这一路以来的二人同行,此时似乎到了分道扬镳的一刻. 两人的心情似乎都有些沉重,默默的走到了镇外通往武当山上的路旁.任万剑先是提醒柳雪柔,要她答应自己,一定要找个通医术的道长看看她的身体,柳雪柔默然的点头算是答应了,一下子两人又没了话说,陷入沉默之中……「柳妹……」「青山哥……」两人忽然同时开口,似乎有些最后的话要说. 任万剑与柳雪柔对视一眼,再次同时说道:「你先说……」这有些心有灵犀的巧合让两人都笑了,亦冲淡了一些别离的的怅惘. 任万剑笑着,眼角却有些水雾,彷佛下定决心似的提起勇气说道:「柳妹,我会在镇上的旅店停留数日……如果没有他们的消息,你便下山寻我,我会继续陪着你找寻他们的下落.……如果……那你方便的话,遣人送个口信即可,不方便的话,也就算了.」柳雪柔听完低头「嗯」了一声,脸上出现些许犹豫的神情,沉吟半晌之后方才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着任万剑道:「青山哥,不管如何,我三日内必会亲自来向你说明结果为何.」柳雪柔说完便转身离去,任万剑咀嚼着柳雪柔话中的含意,痴痴的望着她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蜿蜒山道的身影,心中有些喜悦,却也有些担心,按照柳雪柔话中之意,即便冷傲天就在武当山上,她也会下山一见自己,但这样一来,柳雪柔所要承担的,将是……任万剑浑浑噩噩,失魂落魄的在镇上找了唯一的一间小旅店投宿,这些日子以来都有柳雪柔在旁相伴,如今一下子面对孓然一人的情况,才发现竟是好似心头被剐下一块肉的难受.任万剑向店中兼着掌柜和小二一职的跛脚老人要来了数坛酒,喝了个酩酊大醉……第二日酒醒,任万剑顾不得头痛欲裂的感觉,又向跛脚老人要了几坛酒,坐在小旅店的门口直接喝了起来……柳雪柔展开身形向山上急赶,两个时辰便上了山,来到武当正殿玉虚宫正门之处,柳雪柔对道僮说明了自己的身分和来意,不一会一个中年道人便在道僮的通知之下迎了出来.正是与冷傲天同辈的师兄,流居道长. 柳雪柔一见抱拳见礼道:「雪柔见过流居师兄.」流居道长哈哈大笑道:「柳师妹,你怎么来了,冷师弟呢?这次没跟你一道回来?」柳雪柔微笑摇头,道明了来意.流居听毕后点头说道:「掌门师兄正值闭关期间,派中之事目前是由我们几个师兄弟代为处理,前些日子我们有收到冷师弟传来的讯息,说是遇到了雨疏那个丫头,现在还在找风骤那小子的下落.」流居又说道:「说到这我才想起,冷师弟也有请武当传讯出去,让各地的据点除了留意冷风骤那小子的消息之外,也稍为留意弟妹你的消息,我初时见到你时倒是没想起这事儿,还以为冷师弟是和你一起的.」柳雪柔笑了笑也没说话,如今得到了冷雨疏平安的消息,使得她心中的大石放下一大半,毕竟她当初就是因为那有如亲见的可怕恶梦,才会在担心女儿的情况下而下山的,如今冷雨疏既然无事,想来冷风骤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流居见惯了柳雪柔淡然冰冷的样子,见柳雪柔没说话也不以为意,反而他还觉得柳雪柔这次话还比之前多了不少,人也外向许多,以前总是冷傲天在代她发言居多. 流居笑着对柳雪柔说道:「我看天色也暗了,弟妹你不如就先下去歇息吧?我待会请人送些清粥小菜到厢房中,你要不就在这等冷师弟他们?我等下就把消息传递出去,想必最多一个多月,师弟接到讯息后就可以赶到武当了.」柳雪柔本欲点头应允,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一僵,说道:「不了,既然风骤的下落还没有消息,我还是继续下山找他吧!」流居闻言说道:「好吧,不过师妹你再怎么说也得和各位师兄弟见见吧?还是先在这歇一宿,明早见过各位师兄之后再下山如何?」柳雪柔在得到冷雨疏安然无恙的消息之后,心中一松一喜,紧接着竟然从心底泛起了想要立刻下山的欲望,自山下和他分别不过几个时辰,却有种越来越强烈的失落孤单的感觉,一听到雨疏没事的消息,就有种想要立刻下山将这喜讯和人分享的冲动,不过流居所说的在情在礼,柳雪柔若是还要坚持马上离开的话,也太不顾礼数了,也反倒会使人觉得奇怪. 于是,柳雪柔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流居道长的安排,在后院厢房留宿了一晚之后,又在第二天于早膳时一一与冷傲天昔日的几个师兄见礼,闲话了一阵,也在师兄们的介绍之下认识了一些小辈. 结果这一拖又到了用午膳的时刻,在众人的热情之下再次被留下用膳,用过膳后几位师兄再次劝柳雪柔留下等冷傲天父女,不过在柳雪柔坚持离去之下,最终还是作罢. 此时却又有人提议要柳雪柔最少也要等掌门师兄出关,见过一面再走,岂料柳雪柔一听掌门流扬师兄应该在一两日内便会出关,却反而一刻也不愿再待在武当,立刻告辞离去.他们又怎么知道,流扬正是柳雪柔整个武当上下之中,最不愿意,最不想见到面的唯一一人. 柳雪柔终于在第二日傍晚下了山,回到了镇上. 柳雪柔询问了在屋外乘凉闲聊的几位大妈,得知镇上只有一间小旅店,是由一位独居跛脚,性情有些孤僻怪异的乾扁老人所开,当下婉拒了几位大妈好意留宿的提议,照着她们指引的路径,寻到了小店门前. 柳雪柔看见一个乾瘦跛脚的小老头,背对着她,正在门口收拾着,似乎打算关店,连忙上前询问是否有一位名为杨青山的住客,又简单的描述了任万剑的外貌.